橡胶门的秘密 - 彭博社

这是1990年12月初——众议院的迎新日。像一群惊叹的大学新生，三十多位新当选的成员在卡农众议院办公楼的咖啡和丹麦面包桌旁闲逛。他们即将开始一系列研讨会，讲解如何运营国会办公室以及如何利用众议院复杂的津贴系统，从员工到文具的各种开支。在他们的迎新资料包中，他们发现了一长串的福利——以及如何获得一本支票簿，以便从众议院银行的无息账户中提取资金的说明。

新成员们并不知道，当时的警卫长杰克·拉斯为他们分配了账户，即使他们没有要求这一特权。一些成员在回忆今天的情况时承认他们感到困惑。“我们大多数人的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有人会想把钱放在一个无息账户里，”一位众议院成员说。这个答案从未被写下来，但国会老兵们知道这个秘密：银行提供每年高达2000美元的免费透支保护，并且间接提供高达成员净月薪（约7000美元）的无息贷款。这远远弥补了存款没有利息的缺陷。

一件事情结束了……现在，在“橡皮门”的猛烈风暴中，银行的秘密曝光了。355名现任和前任众议院成员，包括三位布什总统内阁成员，开出坏支票的消息已经登上了全国的头条。在一场让立法者感到毛骨悚然的事件中，现任民主党人查尔斯·A·海斯在3月17日的伊利诺伊州初选中落败，主要是因为他的透支。

虽然对立法者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但155年历史的银行实际运作方式仍然笼罩在神秘之中。它具备一些商业银行机构的特征——接受存款、提供支票账户，并通过透支间接提供贷款。但国会长期以来一直将自己与施加于他人的法律隔离，从民权到工作场所安全，众议院银行同样免于州和联邦法规的约束，这些法规适用于更传统的银行。它不必关注要求特许经营、资本储备、审查和存款保险费用的规则。

更重要的是，对银行一些晦涩程序的分析表明，尽管立法者否认，但纳税人的钱被用来支持银行的运作。每年，纳税人承担了银行运营的工资和其他行政费用，金额至少达到100万美元。此外，纳税人可能还帮助资助众议院成员的透支。这种情况非常普遍，以至于工作人员中有一个人专门负责要求成员支付他们的坏支票。当成员的账户透支超过下个月的净工资时，正如常常发生的那样，“从技术上和法律上讲，他们是在动用公共资金，”来自爱荷华州的代表弗雷德·格兰迪（Fred Grandy）说，他是调查银行丑闻的六名众议院成员之一。

没有监督。纳税人补贴的规模将很难确定。在许多方面，这家于12月关闭的银行就像一个滑稽的家庭经营的小店。它的非计算机化记录保存系统仅仅是一个装满纸片的鞋盒。银行员工没有处理支票的书面程序。

这种草率的安排使得因丑闻辞职的拉斯能够在几乎没有监督的情况下处理巨额资金。每个月的第一天，他会开出大约150万美元的支票，这些支票是从一个为支付成员薪水而设立的财政部账户中开出的。在1991财年，国会拨款6300万美元用于资助这个账户。这150万美元被转移到第二个财政部账户，月度工资支票是从这个账户中开出的。作为财政部的财务代理人，拉斯独占这两个账户的使用权。

拉斯还每天派一名信使前往华盛顿特区的Riggs国家银行，他在那儿有一个第三个账户。信使从这个账户提取新鲜的现金，以便为有账户的成员兑现支票，同时也为有支票兑现特权但在该机构没有账户的国会工作人员和媒体兑现支票。像真正的银行一样，众议院银行使用联邦储备系统的支票清算系统。通常，只有在联邦储备银行维持储备账户的银行才被允许使用这个系统。比如，成员开给当地干洗店的支票会从干洗店的地方银行转到里士满的巴尔的摩联邦储备银行分行。

巴尔的摩联邦储备银行每天会将众议院银行的支票打包，一名快递员会开车前往华盛顿，每天早上将这些支票递交给众议院银行。然后，在下午晚些时候，快递员会返回众议院银行，提取一张从财政部的月度工资账户开出的支票，金额与众议院银行兑现的支票相等。

众议院银行使用不同的程序来处理成员账户中的非工资存款。这些存款由众议院银行的出纳员收集，并在每天结束时送到Riggs账户。商业银行会将美元金额转入Riggs的警卫长账户。然后，Riggs会将支票转交给开票的商业银行，或将其放入联邦储备系统进行清算。Riggs对在众议院银行兑现但开票于其他银行账户的支票也会采取同样的做法。

舒适的安排。为了补偿Riggs提供的服务以及维护警卫的账户，财政部向银行支付了一笔费用。Riggs和财政部官员都不愿透露具体金额，声称Riggs是通过竞争性招标获得该账户的，而该信息属于商业机密。一位高级政府官员坚持认为，无论Riggs获得了多少补偿，财政部从每月工资账户中平均100万美元的日余额所产生的利息支付都足以弥补这些费用。对于众议院银行或众议院成员来说，支票兑现服务的成本为零。

听起来这个舒适的安排，除了行政费用外，从未让纳税人花费一分钱。然而，《商业周刊》了解到，情况可能并非如此，主要是由于透支的程度。众议院成员每月开出数百张支票，期待下个月初存入的工资支票——这在技术上是一种透支安排。如果这些支票是在商业银行开出的，肯定会被拒付，但众议院银行则简单地覆盖了这些支票，直到工资到账。实际上，在众议院伦理委员会审查的39个月期间，19名现任成员开出的支票超过了他们的净月薪391次。这接近90万美元的透支。

众议院领导层表示，银行可以在不动用财政部资金的情况下覆盖这些支票，因为每月没有清空账户的成员实际上是在向他们透支的同事提供无息贷款。但也可能有另一种解释，说明这些空头支票是如何被覆盖的。

这涉及到财政部的两个账户，年度拨款账户和每月工资账户。财政部官员表示，拉斯可能通过从拨款账户借款来弥补工资账户的短缺。“如果他要弥补短缺，我们是不会知道的，”一位高级财政部官员说。他表示，财政部每年处理十亿张支票，“因此几乎不可能将一张支票与拉斯试图弥补短缺的行为联系起来。”里格斯的官员表示，他们无法知道拉斯使用的是哪个账户，因为他们只知道里格斯账户中的余额。拉斯拒绝发表评论。

根据财政部的说法，工资账户的余额始终至少为100万美元。但是，只要众议院银行的透支总额从未超过拨款账户中的资金，工资账户就不会显示负余额。然而，如果拉斯使用拨款账户来弥补短缺，成员们实际上可能是在从财政部借款以弥补透支。

冰山一角？财政部和里格斯的官员表示，他们只知道全貌的一部分。代表格兰迪建议需要进一步调查。美国检察官杰·B·斯蒂芬斯的办公室已经开始了一项初步的刑事调查。根据一位熟悉调查的消息人士，调查正在审查“所有事情”，包括立法者是否违反了税法，可能是因为未能将无息贷款报告为收入。调查人员还在探查成员是否在国会竞选中非法使用众议院银行资金，或是否违反了邮寄或电信欺诈法或哥伦比亚特区关于故意透支的法律。

水门事件 II？不尽然。但因为这些揭露确实表明国会山上存在一种无所畏惧的心态，选民们将这一丑闻视为重大新闻——并且比你说“零余额”还快，就在其网络中被卷入的成员们遭到抨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