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动物偷猎者和走私者：在濒危名单上 - 彭博社

去年七月的某一天，位于曼谷附近的Voraphot Harnsawat私人动物园生意兴隆。然而，刚刚下车的韩国游客并不是来观赏奇异动物的：他们打算吃掉它们。午餐在警方到来时泡汤了。他们解救了两只老虎、六只豹子和67只各种类型的鹿——这些都是等待屠宰的濒危物种——并查获了一台装有稀有亚洲黑熊爪子的冰箱。

此次突袭是结束泰国作为全球非法野生动物贸易中心角色的一部分。在1980年代，在政府的帮助下，泰国商人洗钱了从稀有兰花到南美凯门鳄和印尼猩猩的各种货物。他们在曼谷获得了这些货物的文件，然后将其发送到日本、欧洲和南美的动物园和商人那里。但去年，外国政府和环保人士采取了立场。

“完蛋了。”美国和三个欧洲国家威胁要禁止价值10亿美元的合法泰国植物和动物进口，而英国活动人士则誓言抵制泰国30亿美元的旅游业。随后，泰国政府表示将禁止与112个国家的《濒危野生动植物国际贸易公约》（CITES）涵盖的1000种物种的商业交易。泰国立法机构在一月份通过了禁令，并逮捕了数百名涉嫌贩运者。“目前，”前曼谷鸟类交易商Kurt Schaefer说，“泰国作为交易地点已经完蛋了。”

在全球范围内，最近对每年价值50亿美元的奇异植物和野生动物贸易造成了挫折，这是最有利可图且令人厌恶的行业之一。1990年对象牙进口的全球禁令减缓了非洲大象的屠杀，其数量在短短五年内减少了53%，降至610,000只。1991年，日本禁止进口用于眼镜框和首饰盒的濒危玳瑁海龟的壳。台湾作为传统药物中奇异动物部件的主要使用者，已开始执行对犀牛角的禁令。而国会可能很快会限制对奇异鸟类的贸易。美国作为全球第一大进口国，每年进口价值1000万美元的奇异鸟类。

这样的措施本月在日本面临严峻考验。CITES的成员们聚集在京都，审查该条约，会议将持续到3月14日。一些国家将推动对黑市贸易采取更严格的措施。但几个人口较多的非洲国家将争辩说，象群的数量现在处于安全水平，他们将要求撤销对象牙的禁令。反对者认为，如果允许任何贸易，象牙的价格将飙升，刺激偷猎的复苏。另一个同样有争议的问题是熊胆囊。对这些器官的需求导致了美国熊的偷猎。

一些CITES成员对贸易禁令不以为然，因为它们并不总是能减少需求。例如，尽管CITES禁止对濒危猩猩的贸易，但在富裕的台湾，宠物猩猩却是一种地位象征。东欧的动物园由于无法负担圈养的灵长类动物，便从走私者那里购买它们。在全球的华人和韩国社区中，使用熊胆囊、老虎阴茎、犀牛角和喜马拉雅麝香鹿油的疗法往往被认为优于现代药物。“这个贸易已经转入地下，”环境组织Earthtrust在檀香山的台湾主任基思·海利说。

这个行业之所以顽强，是因为它非常有利可图。以塞内加尔鹦鹉为例。一名捕鸟者从非洲批发商那里以1美元的价格出售这种鸟，批发商再以6美元的价格卖给欧洲批发商。欧洲批发商以60美元的价格卖给零售商，零售商则收取150美元。同样，从委内瑞拉偷猎者那里以约2美元的价格购买的凯门鳄皮，在日本可以卖到400美元，用于制作手袋等皮革制品。去年，CITES调查人员在泰国揭露了一个走私团伙，该团伙每年从皮革中获利超过6000万美元。在中国，一只活熊可以卖到1200美元。但如果出售其部位，利润将成倍增加：用于治疗发热和慢性肝病的熊胆囊在亚洲可以卖到每磅15000美元。

配额制度。正在尝试几种方案来削弱利润动机。这些方案包括在圈养中繁殖异国动物和开发替代东方药物。受控捕捞在非洲的某些地区也取得了成功，那里的土著居民依赖野生动物获取肉类和皮毛。例如，赞比亚政府与卡夫韦平原地区的部落合作，以防止对羚羊的偷猎。当地猎人有年度配额，并为游客和外国猎人经营狩猎和观光特许经营。这使当地人对物种的生存有了既得利益。与此同时，印度尼西亚和泰国希望限制对鳄鱼、熊、猴子和鹦鹉的交易，仅限于在监控农场饲养的动物。印度尼西亚已许可三家猴子繁殖者和20家鳄鱼农场。

然而，每种方法都有缺点。以受控捕捞为例。印度尼西亚允许交易者每年捕捉20,000只特定品种的野生葵花鹦鹉，这个数字理论上足够低，可以维持种群。然而，问题在于，每捕获一只在合法配额下进入市场的葵花鹦鹉，就有四只在过程中死亡。“合法贸易和非法贸易一样糟糕，”谢弗说。而印度尼西亚的执法情况令人失望。“港口太多，岛屿太多，监视的人太少，”世界自然基金会（WWF）印度尼西亚办公室经理拉塞尔·贝茨说。

圈养繁殖也颇具争议。一些专家担心这可能会使异国动物的贸易合法化——并增加需求。繁殖大熊猫、犀牛和大猩猩等动物在经济上是不可能的。从野外抓捕一只虎崽的成本也更低。“使偷猎变得没有经济效益的唯一方法是向市场大量供应老虎并压低价格，”世界自然基金会香港办公室主任大卫·梅尔维尔说。

监管农场是困难的。你如何区分农场饲养的动物和捕获的动物？一种方法，基因检测，成本太高而无法使用。泰国当局已经发现一些农场是贩运者的洗钱场所：泰国农场在1988年饲养了大约6000只凯门鳄——但出口了750,000张皮。

混合烧烤。对Voraphot Harnsawat的行动的突袭揭示了农场/贩运者的联系。Voraphot没有回应《商业周刊》的询问，他在泰国报纸上声称他位于曼谷附近的10栋建筑的围场是一个野生动物保护区。警方称这是一个屠宰场。根据《曼谷邮报》，动物是通过拖网从柬埔寨和缅甸走私进来的。在它们被杀死后，通常是通过窒息或淹死，它们的部分被加工成中国药物。

由于突袭，一些泰国商人已转移到柬埔寨和越南，这些地方不属于CITES。商人们仍然在印度尼西亚和中国找到动物供应，那里的执法松懈。最近，来自英国野生动物保护组织TRAFFIC的调查人员假装成台湾买家，访问了福建省沿海的一个村庄，他们被带到一个鸡场。其存货包括一只满洲虎的皮毛，而野外仅剩20只，以及两只大熊猫。在中国，杀死任何一种都是死刑罪。然而，商人们似乎并未受到威慑。

亚洲人对古老疗法和春药的偏好部分是罪魁祸首。大多数虎种濒临灭绝，但在台北的迪华街等市场上，虎的阴茎售价高达每磅25,000美元。男人们将它们浸泡在白兰地中，并在性行为前喝一口，希望能利用动物的性欲。对于这样的买家，“你永远无法将虎的阴茎的价格排除在市场之外，”香港动物零件经纪人Chris Brent-Kelly说，他表示自己不涉及濒危物种的交易。

犀牛角也可以这样说。剩下的11,000只犀牛大多数在非洲和亚洲受到保护。然而，偷猎者每年杀死数百只犀牛以获取它们的角，这些角的售价为每磅1,500美元。大多数犀牛角被送往中国药剂师，他们将其磨成药丸用于治疗发热和鼻塞。犀牛角在韩国和越南仍然是合法的。在台湾和中国，犀牛角在黑市上也可以获得，但在这些地方是被禁止的。

替代品。如果亚洲的信徒不愿放弃古老的疗法，世界自然基金会希望他们能接受替代品。1991年香港中文大学的一项研究得出结论，犀牛角药丸在控制发热方面与阿司匹林一样有效。但来自牛和水牛角的药丸也是如此。世界自然基金会希望中国的医生和消费者能够注意到这一点。

但目前，最有效的策略是对参与动物贩运的国家施加压力。全球象牙禁令非常成功，去年肯尼亚仅有55头大象被偷猎，而1990年仅有5,000头。原因很简单：没有成品市场，象牙的批发价格从每磅23美元暴跌至1.35美元。为了为其他物种实现同样的保护，活动家表示，国际发展机构和世界银行应该资助动物栖息地的保护。但即使CITES继续支持对贸易的限制或禁令，濒危野生动物的未来仍然岌岌可危。只要人类坚持将它们用作宠物或晚餐主菜、药物或皮毛，这些物种就没有安全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