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感到沮丧 - 彭博社

美国今天最普遍的心理疾病可能是经济低迷的急性病例。根据大多数指标，美国人对经济的沮丧程度与近期记忆中的情况一样。会议委员会的消费者信心月度指数——衡量消费者对经济及其前景的感受——最近降至46.3，这是自1974年12月以来的最低水平（图表）。在过去五个月中，消费者信心已经暴跌了三分之一。

消费者的忧郁可能对正在努力摆脱衰退的美国经济来说是个坏消息。危险是什么？消费者支出占国家国内生产总值的三分之二，而一个沮丧的消费者不太可能掏出钱包。“很难想象在消费者仍然如此沮丧的情况下，经济如何能够复苏，”经纪公司C.J. Lawrence Inc.的首席经济学家爱德华·雅尔登（Edward Yardeni）说。

为什么美国人如此沮丧，即使经济复苏的确有明显迹象？新房销售上升，工厂开始运转，较低的利率减轻了数百万人的债务负担。但在普通人看到这些增长的持续证据之前，他会用不同的标准来衡量自己的情绪：表亲最近的裁员，银行存款证的微薄4%利率，邻居的房子挂牌价格比三年前低20%，布什总统摇摇欲坠的连任竞选，以及日本对美国工作习惯的指责。

大寒潮。即使经济在春季回暖，这也可能不足以恢复大多数人在衰退前所持有的高水平信心。事实上，深层的悲观情绪可能不会完全消散，直到国家开始进行根本性的改变。“如果你相信增长会恢复，你的孩子会比你过得更好，那是一回事，”布鲁金斯学会的经济学家亨利·J·阿伦（Henry J. Aaron）说。“现在没有人再这样想了。”

部分问题在于，衰退持续的时间超出了大多数人的预期。对许多美国人来说，经济下滑带来的重大冷却效应就是让他们的工作处于危险之中——无论是现实中还是在某种恐惧的想象中。失业率持续上升，最近在一月份达到了7.1%。对求职者来说，更具说明性的是就业广告的稀缺：会议委员会的招聘广告指数，跟踪全国各地的报纸，1月份降至自1983年以来的最低点。

如果工人们不带着对工作的担忧回家，他们在许多晚上会在电视上得到提醒：例如，最近几周，电视新闻、报纸和杂志似乎都充满了关于曾经不可战胜的公司如IBM和通用汽车公司裁员和缩减的报道。头条新闻和炒作常常忽视了这两家公司只是提供了去年晚些时候发布的更一般公告的进一步细节。因此，芝加哥研究机构Leo J. Shapiro & Associates发现，近一半的美国人预计他们自己或家庭中的某人将在明年被裁员或面临工作时间减少，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即使一些没有面临被解雇危险的人也感到自己变得更加贫穷。根据市场研究公司Sindlinger & Co.的最新调查，62%的消费者表示他们的税后收入比六个月前下降了。再一次，他们可能是对的：经过通货膨胀调整的人均收入自1986年以来一直停滞不前，而制造业的实际小时补偿在除了一个年份之外的每一年都在下降。

加剧对就业和工资担忧的是房地产低迷。在关于谁在六卧室维多利亚风格的修缮房上获得了好交易的鸡尾酒会闲聊背后，美国人似乎对房价崩溃感到震惊并持续感到沮丧。全国范围内，经过通货膨胀调整的新房平均销售价格自1987年底以来下降了近8%。在受影响最严重的地区，包括加利福尼亚和新英格兰，房价的下滑幅度更大。

更难以追踪，但对消费者心理同样重要的是美国对自身的看法。而如今，消费者正遭受着巨大的自卑情结。由于日本政治家对美国工人的批评、底特律汽车制造商市场份额的持续下降、美国资产出售给外国人以及在统一欧洲中面临更强竞争对手的前景，美国人对国家在全球竞争中的地位感到沮丧。事实上，尽管在总统不幸的1月日本之行后出现了“购买美国货”的热潮，本田汽车公司和丰田汽车公司在那个月都扩大了它们在美国汽车市场的份额。这其中的讽刺是什么呢？在海外，美国商品表现得相当不错，谢谢你。去年的美国贸易赤字为740亿美元，缩小到八年来的最窄差距。

显然，加剧消费者信心危机的是一种沉重的感觉，即美国领导人无法解决存在的问题。随着国会在最近几周讨论如何通过这项减税或那项减税来重振经济，显然连国会山上也很少有人相信这些措施旨在做的远不止让对立党派的领导人感到尴尬。当众议院法案提交表决时，仅以微弱的票数通过。难怪共和党人帕特里克·J·布坎南和民主党人保罗·E·琼加斯的叛乱总统竞选在逆境中引发了热潮。

路易斯·哈里斯与协会的年度民意调查显示，美国人对其机构的信心水平令人震惊地低——这一趋势早在越南战争时期就已开始。但在轰轰烈烈的1980年代，这几乎无关紧要，因为消费者信心飙升：1989年，会议委员会的指数达到了116.8，是自1969年以来的最高水平。

“非常失望。”今天的前景被中年美国人破灭的期望所笼罩。加利福尼亚的普洛格研究公司报告称，婴儿潮一代尤其在信心上遭遇了大幅下滑。“很多婴儿潮一代的人对他们的处境感到非常失望，”雅尔登说。这一广泛的消费者群体在一个经济不安全是父母的烦恼、买房是明智投资、白领工作是通往繁荣的通行证的世界中成长。关于期望的有趣之处在于：就像规则一样，它们往往似乎是注定要被打破的。

什么会扭转局面？减少裁员、增加招聘、提高实际收入都将大大推动消费者走出他们的低迷情绪。经济复苏的迹象正在出现（第31页13）。但消费者不太可能重新 adopt 他们在1980年代的自信。这需要一种比信心更稀缺的商品：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