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房间 - 彭博社

在IBM，从一位首席执行官到另一位首席执行官的继任一直像英国皇室一代代传承王冠一样有序。事实上，在其78年的历史中，IBM只有六位首席执行官：传奇的汤姆·沃森（Tom Watson Sr.）领导公司数十年，他的儿子接任了接下来的15年。所有继任者都优雅地从总裁升任为董事长。“许多美国公司似乎只拥有四到五年的任期，”董事长约翰·F·阿克斯（John F. Akers）说。“这不是IBM历史上应对挑战的方式。”

但现在，距离IBM传统的退休年龄60岁仅有三年，阿克斯没有继承人。他的总裁杰克·D·库赫勒（Jack D. Kuehler）自己也接近退休年龄。在过去的三个月里，IBM的董事长接受了他一些最高级别高管的辞职，包括两个可能的继任者C·迈克尔·阿姆斯特朗（C. Michael Armstrong）和乔治·H·康拉德斯（George H. Conrades）。阿克斯表示，在过去六年中，公司的30位高管已经交回了他们的IBM身份证。

董事长还表示，这些离职对于在IBM工作了数十年的高管来说只是正常的商业现象。“很多时候，个人会寻找新的冒险和新的机会，”阿克斯在《商业周刊》中说道。但辞职发生在IBM前所未有的动荡之中：该公司在1991年首次出现年度净亏损——28亿美元。而且它今年试图裁员2万人，可能明年再裁员2万人。

空荡荡的办公桌。目标：将这家计算机巨头转变为一个或多或少独立的公司联合体。这个工作刚刚开始。随着阿克斯的努力，他将不得不在没有许多与他一起晋升的高管的情况下继续前行。

最新的叛逃直接源于IBM的感恩节重组。例如，Conrades的辞职是在分析师称之为“公开处决”的11月之后发生的，当时他被排除在美国首席营销官的职位之外。而世界贸易主管Armstrong辞职去担任Hughes Aircraft Co.的最高职位，是在Akers警告他不太可能赢得公司最高职位之后发生的。“他一直想自己掌控一切，”Akers谈到Armstrong时说。“当我和他都意识到他不会掌管IBM时，我同意告诉他。我是在去年秋天告诉他的。”

公司高层的空缺职位——Akers表示他不会填补Armstrong的职位——因为早期的离职而显得更加引人注目。1991年，前大型机主管Carl J. Conti退休。去年，Edward E. Lucente，这位在IBM亚洲业务工作了30年的总裁，被加拿大电信设备制造商Northern Telecom Ltd.挖走。未来还会有更多：猎头和竞争公司的高管表示，他们知道“数百名”高管希望跳槽。

许多已经离职的人利用了公司在销售和利润增长开始放缓时推出的丰厚提前退休选项。事实上，IBM在过去六年中利用这一选项裁减了6万人。在这个过程中，公司失去了大量的经验和人才。

‘在困境中。’但现在的情况真的糟糕到IBM员工纷纷离职吗？还是新IBM的扁平结构只是让老式IBM员工感到不适？“John Akers正在投资下一代高管，他们大约在40岁中后期，”Conrades说。“让每个人都齐心协力是很重要的。”前IBM员工表示，他们并不惊讶看到如此多顶尖人才的出走。“并不是每个人都同意公司采取的所有战略和战术，”23年老兵John Torres说，他在两年前离职，成为Dataquest/Ledgeway咨询公司的总经理。“过了一段时间，乐趣就消失了。你经历了太多次重组，目标不断变化，你会感到沮丧。”

Akers的战略主要要求公司相当于超纤维快速减肥。一个更精简的公司应该在市场重心从高利润主机（IBM的核心业务）转向廉价商品化桌面计算机网络的情况下表现更好。“行业正在衰退，IBM也在衰退，”Conrades说。“我们正在参与所有增长最快的领域。我们有产品组合和制造能力的问题。但我们会把这只猪挤过蟒蛇。Akers决心要看到这一点。”

这可能需要高层的新技能。Akers设想他的新IBM是一个“公司组合”，每个公司都以现金流和资产回报目标来衡量。为了使这一切运作，IBM高管可能需要更多的财务技能而非运营技能，而过去他们大多是销售人员和产品经理。“如果下一个首席执行官是个财务人员，我不会感到震惊，”First Chicago Corp的计算机分析师Rick J. Martin说，他自己也是前IBM员工。

谁或什么是IBM高层所需的问题显然还没有决定。但看起来最有可能接替Akers职位的候选人是负责IBM的14个业务单元的高管。许多人是40多岁的副总裁，例如负责软件部门的M. Bernard Puckett和接管Conrades的美国市场的Robert J. LaBant。“我认为现在出现的人比之前的几代人都更具技能，”Akers说。“这一直都是事实。”

输血？其他可能性？Akers可以选择在超过60岁时继续留任，他称之为“不是硬性规定”的退休年龄。这将给Akers更多时间来实现他广泛但不可避免的痛苦重组。在发起这些变化后，他可能是最合适的人来完成这些变化，这可能涉及关闭工厂和裁减数万名员工。

如果阿克斯真的想要新鲜血液，IBM可以在公司变得更有盈利能力、员工适应新结构之后，外聘一位首席执行官。这在IBM是前所未有的，因为该公司有着长期的内部晋升传统。阿克斯说：“绝对可以期待看到来自外部专业领域的人进入这个行业。”

这些外部人士肯定会以低于首席执行官的级别进入。不过，这对一些内部人士来说是一个受欢迎的变化。一位在公司工作了17年的前IBM员工警告说：“近亲繁殖正在扼杀IBM思考新想法的能力。阿克斯应该开始招聘那些不来自这个学校的人。”正如阿克斯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的那样，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一夜之间解决IBM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