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飞机避开彼此 - 彭博社

这是一个全国皆闻的撞击事件。1986年9月，一架单引擎飞机在加利福尼亚州塞里托斯与一架墨西哥航空的喷气机相撞。近100人在空中和地面上遇难。联邦航空管理局得出结论，喷气机的机组人员从未看到那架小飞机，而小飞机的飞行员在碰撞前不久已偏离了他的批准空域。

主要受到这一悲剧的推动，国会告诉航空公司，到1994年，他们必须在美国运营的4300架商业飞机上安装交通警报和防碰撞系统（TCAS）。这项技术经过六年的打磨，仍然存在一些问题。“我们已经完成了80%的工作，”联合航空公司的一位经理罗斯·贝因斯说，他担任一个评估TCAS的航空业工作组的主席。但这一系统的安装成本为20万美元，已经在一半的商业飞机上安装——那些至少载有30名乘客的飞机。到目前为止，证据表明，随着美国航空交通预计到2000年增长56%，它可能提供至关重要的安全边际。

对防碰撞系统的兴趣实际上可以追溯到1956年，当时两架喷气客机在大峡谷上空相撞，导致128名乘客遇难。但直到1980年代中期，计算机芯片和软件的进步才使得系统的三家制造商——阿利德信号公司的本迪克斯/金分部、霍尼韦尔和洛克威尔国际公司的柯林斯商业航空电子子公司——能够生产出足够复杂且轻便的设备。

他们所研发的设备是一个48磅重、大小相当于19英寸电视的组合计算机/接收器，能够接收大多数飞机发出的个性化无线电信号。通过锁定另一架飞机的应答器信号，TCAS计算机可以判断另一架飞机的高度、速度、范围和航向。使用由位于马萨诸塞州贝德福德的米特公司和麻省理工学院林肯实验室开发的软件，计算机比较飞机的预计航线。如果它们在三海里和1000垂直英尺内接近，TCAS会发出警告，随着潜在碰撞时间的减少，警告会变得更加紧急。它甚至会告诉飞行员爬升或下降。

紧急情况。在过去18个月的2500小时测试中，飞行员们称赞TCAS帮助避免了10到15起空中碰撞，FAA的TCAS专家托马斯·威廉姆森表示。去年十月，在一个案例中，一架来自现已解散的中途航空公司的喷气机刚刚从芝加哥的中途机场起飞时，TCAS警告说一架西南航空公司的飞机在其航道上。机组人员采取了规避措施——即便如此，两架飞机在同一高度上也仅相距约1000英尺。现在，联合航空的贝因斯表示：“如果你试图将TCAS从那些装备有它的飞机上移除，肯定会引发大规模的反抗。”

并不是说TCAS没有缺陷。其主要批评者，空中交通管制员，希望限制该系统在没有管制员批准的情况下命令飞机离开指定空域的能力。每位管制员同时跟踪15到20架飞机。“我们依赖于知道每架飞机的位置，因为我们基于此来制定下一步指令，”芝加哥的管制员雷·吉本斯说，他是国家空中交通管制员协会的TCAS专家。该系统的支持者，包括FAA，回应称它仅在紧急情况下运行——而且当碰撞即将发生时，根本没有时间向塔台发出指令。

尽管如此，毫无疑问该系统非常敏感。联合航空报告称，在其两架飞机的测试中，交通警报每2.2飞行小时响一次，发出下潜或爬升警报的频率为每28.1小时一次。航空公司飞行员协会安全部门主任约翰·E·奥布莱恩抱怨道：“在密集区域，干扰警报太多了。”

一些缺陷已经得到解决。例如，柯林斯修复了一个软件错误，该错误导致其系统捕捉到虚假飞机。所有三家制造商都在修订其软件，以解决另一个头痛问题：当飞机准备着陆时，系统有时会捕捉到地面上的飞机并发出口头警报：“交通！交通！”新软件在接近地面时会停止这一警报。故障的应答器也可能导致飞机跟踪自身并触发警报。但随着老化应答器的更换，这种情况也应该会停止。

有一个潜在的危险问题似乎特别难以解决。在一些繁忙的机场，包括达拉斯/沃斯堡和底特律，航空公司必须在彼此非常接近的情况下以非常高的速度起飞或下降。TCAS经常预判碰撞并下达规避指令，即使这些飞机很快就会在其指定的空域安全平稳飞行。

妥协。一些专家表示，通过更改软件，使得当飞机在彼此的高度范围内，例如700英尺时发出警报，而不是当前的1000英尺，可以防止大多数这些警报。一架喷气式飞机可以在30秒或更短的时间内爬升700英尺。因此，这种改变的想法让联合航空的贝因斯和其他人感到紧张。他们宁愿改变基本的交通模式。但这将需要对空中交通控制系统进行彻底改革，这不太可能。作为妥协，系统的制造商正在努力开发能够推断飞机即将平稳飞行的软件。

即使这个修复有效，TCAS也不会无所不能。没有其他国家要求其航空公司安装TCAS或类似的设备。而美国航空公司（American Airlines Inc.）的机组人员注意到27起事件，其中其他飞机，主要是外国运营的，已将其应答器设置为TCAS无法接收的状态。例如，在去年的秋天，在纽芬兰上空，一架美国喷气机在响应TCAS指令时正在爬升，差点超过了一架系统未能发现的第三架外国飞机。FAA无法强迫外国航空公司在美国以外的地方改变其程序，但已向他们通报了这个问题。

与此同时，行业专家正在关注下一代TCAS。它将指导飞行员向侧面移动，以及上下移动，以避免碰撞。这更好，因为在向左或向右倾斜时，“你会得到飞机的最佳响应，对乘客的影响也更小，”飞行员工会的奥布莱恩说。该系统可能在本十年末准备就绪——并进一步确保导致两架飞机相撞的不仅仅是人为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