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福尼亚州的下一个现金作物可能很快是……水？ - 彭博社

罗伯特·H·斯旺森正在愤怒。经过在过去两年干旱期间将公司用水量减少30%后，这家硅谷芯片制造商线性技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刚刚被圣荷西市告知，他可能在1992年还需要再次削减用水。而他不知道如何再节省一滴水。他的不满：农民以非常低的价格获得州内85%的水，而工业几乎没有剩余的水可用。在他获得更可靠的水源之前，他发誓：“我绝对不会在加利福尼亚进行任何进一步的投资。”

情况变得如此糟糕，以至于甚至一些农民也开始受到影响。2月14日，美国回收局表示，首次有些种植者将无法从其中央谷项目中获得任何水，这个项目是加利福尼亚农业的主要水源。今年的临时停水部分是为了保护冬季鲑鱼的洄游，这些鲑鱼因干旱几乎灭绝。这对像罗恩·梅茨勒这样的农民来说并没有多少安慰，他是一位54岁的葡萄种植者。“没有水，”他说，“我们就要倒闭。”

但随着加利福尼亚州的长期水资源短缺达到危机点，解决方案可能终于出现：该州即将建立全国首个大规模水市场。这样的市场将允许拥有多余水源的农民——例如州北部的农民——将水出售给缺水的城市和企业，甚至是像梅茨勒这样的种植高价值作物的其他农民。如果水市场按计划运作，加利福尼亚可以在不需要建造巨大的新水坝或水库的情况下解决其问题。

`平衡。’ 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水市场可能会有效运作。例如，去年由州长皮特·威尔逊创建的紧急水库说服了北方的农民出售足够的水，以供给超过100万家庭，拯救城市免于严重的削减。而南方的农场则获得了足够的水，以避免重大损失。此外，初步研究表明，农村地区并没有因土地休耕而遭受重大损失。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经济学家理查德·E·霍威特表示：“你不必将大量水从农业转移到城市来实现平衡。”他估计，仅通过转移农民目前使用的7%的水，城市在未来20年内就会有足够的水供应。

当然，这个新市场在成为现实之前，仍然需要克服巨大的政治和实际障碍。首先，一些观察者担心，像洛杉矶这样的城市可能会抬高水的成本，导致农民、小城镇和环境需求被排除在市场之外。重建萨克拉门托河三角洲破旧的堤坝可能需要数年时间，而这些堤坝必须承载大部分城市在州两端购买的水。如果农民出售过多的水并停止种植作物，农村社区可能会因支持性企业关闭而干涸。萨克拉门托三角洲的78岁农民亚历山大·希尔德布兰德说：“如果走得太远，这是一条单行道。”

强大的游说团体。尽管如此，在多年的嘲笑之后，允许水的买卖的想法在环保人士和精明的首席执行官中获得了广泛的政治支持。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加州立法机构将考虑一项允许农民定期出售水的法案。由新泽西州参议员比尔·布拉德利（D-N.J.）领导的水和电力参议院小组委员会将很快听取关于一项法案的证词，该法案将放宽对联邦补贴的中央谷地项目出售水的限制，这是在加州建立水市场的先决条件。这些法案中至少有一项可能会通过，因为长期反对放弃任何廉价水的政治力量强大的农民，现在似乎愿意原则上接受水市场。

即使在南加州最近发生洪水的情况下，干旱也已进入第六年。而且，加州还面临一个人为问题：许多农民有动力使用比他们真正需要的更多水。例如，农民通过中央谷地项目拥有以每千加仑2美元的低价购买水库水的独占权。只有在严重干旱时，这种供应才能被削减——即便如此，许多农民仍然可以抽取地下水来弥补损失。相比之下，城市的水价高达农民的50倍，因为他们的水主要来自更新、更昂贵的州水项目。而且，节水是不被鼓励的：如果农民没有用完他们的水配额，就可能失去这部分水。

这意味着消费者必须节省淋浴时间，企业必须削减用水，而农民则种植如苜蓿和棉花等需水量大的作物。然而，这个拥有3000万人口的州，迫切需要更多水来满足城市的需求。经济学家担心，进一步的短缺可能会使经济停滞。旧金山的一家咨询公司的一项研究预测，如果加州所有制造商都必须将用水量减少30%，该州的年经济产出将下降200亿美元。“如果我们没有某种水市场，”美国银行经济学家弗雷德里克·坎农警告说，“我们可能会使加州破产。”

拟议的加州水市场的细节尚未确定，但轮廓已经清晰。为了安抚农民，他们仍将拥有加州大部分水的使用权。然而，当水从内华达山脉的雪峰流入河流和水库时，农民可以将其出售给愿意支付最高价格的人。例如，个别农民可以将他们的水卖回给当地水务局。城市可以竞标多余的水，或许签订长期合同以保证他们未来的供水。从实际操作来看，水的实际转移可以通过在泵站转动一个阀门来完成，或者可能需要建设新的储水设施并加强现有的水道。

支持者表示，几乎每个人都将从水市场中受益。出售水的农民将不得不休耕土地或抽取地下水，但他们将获得城市的支付——至少与种植作物所获得的收入相当。否则，他们不会出售。此外，尽管他们可能需要支付更高的中央谷项目水价，但他们剩余的水源将更加确定。城市可以在不建设新项目的情况下确保水源，甚至环境可能会受益，因为可能不需要大规模的新建设。在短缺期间，价格上涨将鼓励地方水区建设水库以捕捉更高价值的水。而农民可能会将从水销售中获得的额外收入投入到节水设备中，从而释放出更多的水。结果是：更稳定的水源。

在加利福尼亚的历史上，没有什么比水更具争议性。但该州的农民和城市正在达成一种罕见的共识，即某种形式的水市场是不可避免的。没有它，湾区经济论坛的执行董事迈克尔·麦吉尔警告说，“城市加利福尼亚将会站出来说：‘我们要那水。’”这是一种农民如亚历克斯·希尔德布兰德非常确定他们不想要的水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