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还能承受多少？ - 彭博社

James Cooper

1991-12-23

美国是否处于战后时期最长的衰退中？尽管经历了两个季度的温和增长，但经济现在面临这个令人沮丧的问题。

对可持续复苏的希望在12月初遭受重创。华盛顿对第三季度国内生产总值的修订以及11月就业的衰退规模下降引发了人们对经济收缩新阶段的担忧。

最新的就业数字显示，上个月净工资就业人数减少了241,000名工人，招聘行业的比例正在迅速缩小（图表）。11月的就业损失与衰退冬季期间的最糟糕水平相当，几乎抹去了自四月以来的微薄增长。

对于一个迫切寻求就业和收入增长以恢复消费者支出的经济来说，这份报告是毁灭性的。没有任何复苏能够在如此规模的失业面前进行。而一波又一波的企业裁员公告确保了更多的裁员即将到来（第24页20）。

政府的GDP修订同样令人震惊。它们显示，最终销售在上个季度下降，库存增长在很大程度上解释了经济的增长，而消费者的实际收入根本没有增长。在这样的背景下，经济在这个冬天面临艰难的局面。

现在，经济学家们正在对他们的预测进行一些修订。他们将对当前季度年增长率的平均预测从10月的2.8%下调至12月的1.3%，根据蓝筹经济指标，这是对50位预测者的每月调查。他们将第一季度的增长预测从2.9%下调至1.8%。

这仍然可能过于乐观。大多数经济表现的指标在第四季度开始时低于第三季度的水平，强烈暗示本季度的实际GDP将下降。蓝筹公司报告称，越来越多的预测者预测两个季度都会出现明显下降。此外，最新的调查是在GDP修订期间进行的，并且在糟糕的就业数据之前，因此预测可能会进一步下调。

最新的数据也引起了联邦储备委员会的注意。12月6日，它将联邦基金利率的目标下调了四分之一点，降至4.5%。这是自去年7月经济衰退开始以来的第14次降息，当时利率为8.25%。自1989年春季达到9.75%的峰值以来，利率已下降超过一半。

而且还有更多降息在后。在过去的五次衰退中——将1980年和1981-82年的连续衰退视为一次——联邦基金利率平均下降了三分之二。此外，经过通货膨胀调整的实际资金利率仍高于过去衰退的低谷，通常在那时它会变为负值。

两个因素表明美联储将进一步放宽政策：在新的经济疲软背景下，通货膨胀的前景更加光明，而美联储政策委员会日益倾向于促进增长的组合则更倾向于放松政策。中央银行很可能会在12月17日的政策会议上决定再将联邦基金利率下调四分之一点，直到年底。

如果这样的话，预计贴现率将下调半点，降至4%。这一举措将允许银行将基准利率下调半点至7%，这是自1977年以来的最低水平，并且将使贴现率降至自1967年以来的最低点。

美联储主席艾伦·格林斯潘在12月6日的讲话中明确表示，他仍然担心沉重的债务、不良贷款和银行放贷谨慎的组合对经济造成的增长抑制。一个月前，格林斯潘将这些问题比作“每小时50英里的逆风”冲击经济。在最新数据发布后，美联储副主席大卫·W·穆林斯在12月10日的演讲中将速度提高到了每小时75英里。

显然，美联储正在播下真正复苏的种子，尽管由于通常的滞后效应，这些种子可能要到明春才能发芽。M2货币供应在10月和11月都有所增加，终于显示出对过去美联储宽松政策的首次反应。

此外，降低利率正在慢慢允许消费者重新流动他们负债累累的财务状况。这将使人们口袋里有更多收入。根据一个估计，仅抵押贷款再融资到春季将为消费者支出增加约500亿美元，按年率计算。除了循环信用外，消费者继续减轻他们的分期债务负担（图表）。

10月份，分期信用略微上升，增加了8.02亿美元，此前9月份的增幅较小。然而，这一增长可能意味着消费者偿还债务的速度比他们获得新信用的速度还要慢。家庭在处理旧的借据时遇到了困难，这将拖延重新流动化的过程。

在过去一年中，分期债务下降了0.7%，大多数类型的分期债务占可支配收入的比例也在下降——这是一种典型的经济衰退模式。唯一的例外是循环信用。这是一个红旗，表明消费者可能将信用卡作为最后的资金来源。

另一个问题：高长期利率正在阻碍住房和消费者财务的进展。由于债券市场对通货膨胀和财政融资的担忧，长期利率仍然高于美联储推动的短期利率下降（图表）。

然而，更多衰退的威胁使得通货紧缩成为比通货膨胀更大的风险，因此价格增长应该进一步放缓。此外，根据财政部长尼古拉斯·J·布雷迪在12月5日的评论，财政部可能会开始减少30年期债券的发行，以努力缩短到期时间并减轻利率的上行压力。所有这些都应该使长期利率下降。

较低的利率最终会发挥作用，但目前，收入增长疲软、最终需求下降以及库存增长速度超过预期的组合是致命的。这形成了经典的衰退周期，因为产出和就业的损失进一步抑制了收入和支出。

11月的就业报告至少是一个减轻的灾难。劳动部报告了一些一次性的季节性调整问题，使得下降看起来比报告的更糟。而建筑业就业人数下降了95,000，受到暴风雪的影响。

但即使考虑到所有这些，总体损失远远超过了大多数经济学家的预期。非农就业人数现在仅比4月的衰退低点高出93,000。如果自4月以来医疗保健职位没有增长256,000个，那么11月的就业人数将处于新的周期性低点。

上个月零售职位尤其稀缺。经过季节性调整后，下降了111,000，因为商店担心假日销售不佳，增加的工人远低于正常水平。

制造商还削减了他们的11月工资单，裁减了33,000名工人，此前在9月和10月也有类似规模的损失。工厂工作周保持在40.9小时，但比8月和9月有所下降。这一切意味着工业生产连续第四个月没有增长。

随着冬季的到来，工厂产出的明显下降是一个很好的赌注。汽车制造商已经削减了第一季度的产量计划，而汽车生产的下降总是对底特律的供应行业产生广泛影响。

但制造业的问题不仅限于底特律。未完成的订单在9月和10月急剧下降（图表）。因此，公司将不得不依赖新的需求来保持生产线的运转，而此时新订单正在放缓。如果制造业再次陷入困境，整个经济也将随之而下滑。

战后经济衰退的最长记录是16个月，这一时段在1973-75年和1981-82年的经济衰退中都曾出现。如果经济确实正在重新陷入困境，那么11月就是第16个月——而且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