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斯尔丑闻的魔术师 - 彭博社

在最近出版的书籍《盗贼窝》中，詹姆斯·赫伯特·达尔被描述为“债券市场的罗伯特·雷德福”。达尔现年38岁，在1980年代通过为德雷克斯尔·伯纳姆·兰伯特公司出售垃圾债券赚取了1亿美元。尽管他那饱经风霜的英俊外表确实让人想起雷德福，但更恰当的比较是与美国最著名的逃脱艺术家：詹姆斯·达尔是华尔街内幕交易调查的哈里·胡迪尼。

三年前，达尔是一名处境艰难的垃圾债券销售员。在1988年9月，他收到了一封警告信，告知他即将被起诉，原因是美国政府对德雷克斯尔的广泛调查。司法部没有起诉达尔，而是给予他豁免权，以诱使他作证指控他的老板迈克尔·R·米尔肯。根据所有的说法，达尔是德雷克斯尔最 prolific 和薪酬最高的垃圾债券经纪人。

在确保了自己的自由后，达尔通过去年四月同意与政府的另一个部门——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合作，来保护自己的财富。该公司代表破产的储蓄和贷款协会，正在对米尔肯及其手下提出的数十亿美元集体诉讼中的最大欺诈索赔施加压力。达尔不仅在大约20起民事诉讼中被撤销了被告身份，还得到了FDIC对所有与德雷克斯尔相关的民事索赔的赔偿。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达尔可能会在几场高风险的审判中作证，这是他与FDIC达成协议以来第一次面对旨在质疑他可信度的顶尖辩护律师。尽管达尔不能因在德雷克斯尔所做的任何事情而被起诉，但他的豁免权并不包括保护他免受虚假证词指控。在法庭上，他必须小心不要与他过去的宣誓证词相矛盾，而这些证词数量庞大，并且根据《商业周刊》的分析，似乎至少包含一个重要的矛盾（表格）。

在1987年的一次证词中，达尔声称他在为德雷克斯的账户交易斯特利大陆公司的股票时是独立行动的。“我自己决定的，”他说，并补充说他有权交易不仅是斯特利的股票，还有任何证券。然而，在1990年米尔肯的量刑听证会上，达尔在金巴·木德法官面前作证称，他在没有得到米尔肯或其他交易员的批准的情况下无法执行任何交易。（在她的裁决中，木德法官称赞达尔为“可信、真诚的证人”，然后判处米尔肯10年监禁。）

此外，在与《商业周刊》进行的采访中，达尔的一些同事对他过去证词的某些方面表示质疑——特别是他声称自己从未看到德雷克斯的限制证券名单，该名单每天都会分发，以防止员工无意中利用内部信息进行交易。“我知道他确实得到了名单，”一位与达尔密切合作的人说，他很可能在即将到来的审判中被传唤为证人。

‘记分员。’在佛罗里达州杰克逊维尔他家泳池旁进行的四小时采访中，达尔否认他的过去证词在任何方面都是有缺陷或不一致的。他坚持认为他并未接触限制名单，并且正如他在1990年作证时所说，他需要米尔肯或其他交易员的批准才能执行每一笔交易。那么，为什么他在1987年的斯特利证词中没有这样说呢？达尔表示他在非正式场合提到过。然而，他的证词记录在相关部分并没有任何偏离记录的迹象。

达尔可能会在1992年首次出庭，作为对前哥伦比亚储蓄贷款协会首席执行官托马斯·斯皮格尔的证人，该协会在今年早些时候倒闭。斯皮格尔已经在应对民事诉讼，消息人士预计他将很快因欺诈指控被起诉。达尔专注于储蓄贷款协会，而哥伦比亚是他的最佳客户之一，还有另外两个同样臭名昭著的储蓄机构：CenTrust和林肯，这两者现在都在大陪审团调查之中。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将斯皮格尔列为其民事诉讼的被告，指控他接受贿赂并与德雷克斯进行欺诈交易。斯皮格尔否认这些指控。在获得豁免后，达尔作证称，按照米尔肯的指示，他实施了一系列虚假的“停车”交易，这些交易为该储蓄机构产生了税务损失，并为德雷克斯带来了利润。达尔保留了一本记录这些交易的账本，交易跨度达五年。“我只是记分员，”他现在说。

达尔也可能在定于明年4月1日开始的民事审判中对米尔肯作证。去年秋天，破产的德雷克塞尔的律师对米尔肯及其兄弟洛威尔提起诉讼，要求归还1985年至1989年间公司支付给他们的11亿美元。尽管名义上的原告是德雷克塞尔，但这起诉讼实际上是由公司的债权人推动的，其中以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为首。高端纽约律师事务所克拉瓦斯、斯韦恩与摩尔正在处理德雷克塞尔诉米尔肯案和FDIC对米尔肯的大规模诉讼。这两起诉讼的基本目标相同：将德雷克塞尔最富有的前员工与他们的财富分开。

虽然米尔肯拒绝在记录上对达尔作出回应，但自从在伍德法官面前承认六项重罪指控以来，他并没有承认任何其他不当行为。事实上，他的律师否认了在待决民事诉讼中提出的所有指控，并最近在德雷克塞尔诉米尔肯案中提出了反诉。米尔肯的首席律师艾伦·德肖维茨已向法院申请使FDIC与达尔的协议无效，理由是该机构实际上是在购买他的证词。

兄弟会成员。就达尔而言，他并没有承认除了哥伦比亚储蓄与贷款“停车”交易之外的任何不当行为。在政府对德雷克塞尔的调查早期，他在证券交易委员会和大陪审团面前引用了第五修正案的自我归罪权。达尔表示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但他的律师敦促他行使第五修正案。他由威廉姆斯与康诺利律师事务所代表，该事务所当时也在为米尔肯提供建议。

达尔现在说，雇佣威廉姆斯和康诺利是个错误。“这就像在政府面前挥舞一面大黄旗，表示‘看看我和迈克有多亲近’，”他说。威廉姆斯和康诺利否认在同时代表米尔肯和达尔时存在任何利益冲突，达尔直到1988年末收到检察官的目标信后才解雇了该公司。达尔在那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雇佣一个他完全信任的人——塔拉哈西的律师斯蒂芬·M·安德鲁斯。达尔和安德鲁斯在佛罗里达州立大学作为兄弟会成员相识，从那时起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友谊。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发给达尔的目标信没有提到哥伦比亚，而是集中在德雷克塞尔与认罪罪犯伊凡·F·博斯基之间的一系列可疑交易上——这些交易将构成政府对米尔肯的案件的核心。达尔的名字缩写出现在检察官标记的大多数交易票据上，这表明他在实施欺诈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达尔与博斯基进行了大量交易，但他当时和现在都坚称自己没有参与欺诈性的博斯基交易。虽然达尔无法否认他的名字缩写出现在票据上，但他坚持认为这些字迹不是他的，而是他的助手的，助手处理了米尔肯进行的交易。但如何证明这一点呢？

达尔和他的律师们整理了他在六个月内与他最大的10个账户进行的所有交易的票据。在达尔亲自处理的几乎每一笔销售中，票据都是他自己的字迹。由于博斯基的票据不是他的字迹，因此可以推断达尔没有进行这些交易——安德鲁斯在向美国检察官提交的冗长材料中如此辩称。

没有污名。显然，检察官相信达尔在博斯基交易中没有参与。无论如何，达尔没有被起诉。当他拒绝签署合作协议时，美国检察官获得了一项强制令，这使他失去了第五修正案的保护，同时给予了他豁免权。与此同时，证券交易委员会同意不对达尔采取任何行动，他保留了所有的证券执照。“证券交易委员会给了我一个健康的证明，”达尔说。

达尔在很大程度上夸大了情况。当时，检察官专注于基于博斯基交易对德雷克斯尔进行内幕交易的指控。政府是否在授予他豁免权之前详细审查了达尔的储蓄与贷款交易尚不确定。达尔的证词是否足以证明豁免的价值也不清楚。达尔开始与大陪审团交谈的消息说服了其他德雷克斯尔员工也这样做。然而，根据《盗贼的巢穴》，当米尔肯在1989年3月被起诉时，政府起诉书中的98项指控中没有一项是基于达尔提供的信息。与典型的认罪交易证人不同，达尔在没有承认任何不当行为的情况下获得了豁免。而且由于他没有与检察官达成任何协议，他避免了作为合作证人所附带的污名。达尔以所有后来的大陪审团出庭都是被强制的为荣。

尽管如此，去年四月，达尔在与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和其他民事诉讼方达成和解后，成为了一名合作证人。达尔将他在数十个德雷克斯尔员工合伙企业中90%权益的权利交给了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并支付了相当于500万美元的首付款。这对他约5000万美元的财富没有造成太大影响。“糟糕的交易。”达尔的前同事们普遍认为，他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不错的交易，其中一些人现在也急于与联邦存款保险公司达成和解。但如果达尔在得意，他也是在私下里。为了记录，他将自己的协议称为“糟糕的交易。我认为联邦存款保险公司不应该有权获得我的任何钱。我不是德雷克斯尔的官员或董事。我只是一个销售员。”

达尔既是一个雄心勃勃的证人，也曾是一名销售员。他不仅希望被视为可信的，而且希望被认为是无辜的。除了哥伦比亚的停车问题，他承认没有任何罪行，甚至没有对不忠的承认。当被问及对指责他背叛米尔肯的前同事的回应时，达尔说：“我感到被迈克背叛了。如果他能做出更好的判断，11000名德雷克塞尔的员工现在仍然会有工作。”

另一方面，达尔与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的协议并不妨碍他否认其基本指控：米尔肯及其核心圈子通过大规模操纵垃圾债券市场，系统性地欺诈储蓄与贷款协会（S&L）数十亿美元。“德雷克塞尔并没有强迫这些S&L购买债券，”达尔坚持说。“S&L在高收益债券中损失了大量资金的原因是他们杠杆过高，无法在市场下行周期中坚持下去。”米尔肯的律师不会以任何不同的方式表达。

达尔似乎想要一切：豁免、赔偿和清白。因此，他可能再次发现自己处于困境中。他在帮助FDIC建立其欺诈案件时只能走得很远——也许根本走不远——而不妨碍他对清白的抗辩或与过去的宣誓证词相矛盾。另一方面，如果FDIC认为达尔没有诚实或充分作证，它可能会寻求废除与他的协议。无论哪种方式，达尔的哈迪尼式能力在1992年可能会再次受到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