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重新设计专利制度了吗？ - 彭博社

在1990年，一位鲜为人知的发明家吉尔伯特·P·海厄特震惊了半导体行业，他赢得了关于基本微处理器的专利的20年斗争。11月6日，海厄特宣布与北美飞利浦公司达成许可协议，该公司是荷兰电子巨头的一个子公司。飞利浦向海厄特支付了一笔未公开的现金，以换取他基本微处理器专利及其他22项专利的权利。它的期望是：在接下来的17年里，通过利用海厄特的专利组合赚取超过1亿美元。

这是一种美国人喜爱的灰姑娘故事——默默无闻的独立发明家战胜行业巨头。但海厄特的故事并不那么简单。它已成为许多公司现在认为需要改革的专利制度的象征。批评者指责专利制度因诉讼和专利权的混乱而陷入困境，并且可能因授予专利的漫长延误而受到损害，例如海厄特的专利，这可能会颠覆整个行业。

与此同时，一些美国高管担心外国竞争对手通过获得越来越多的专利而获得优势，这些公司随后可以利用这些专利来试图在全球市场上建立主导地位。“对获得知识产权的兴趣以惊人的速度增长，”摩托罗拉公司的首席专利顾问詹姆斯·W·吉尔曼说，他指出日本公司在过去五年中在日本的专利申请大幅增加。“我们将此视为一种竞争威胁。”

‘嘲弄。’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十年前美国专利法的变化是当前局势的部分原因。由于担心国家技术优势的减弱，国会设立了美国联邦巡回上诉法院来审理所有专利上诉。在一个又一个案件中，法院裁定支持专利持有者。其他法院开始给予更高的损害赔偿，有时通过禁令关闭竞争对手。这加强了专利持有者的权利，使专利——即使是边缘的专利——变得更有价值。

然而，这些措施现在可能正在侵蚀美国的竞争力，而不是增强它。从1980年到1990年，专利诉讼激增了52%，分散了管理层对更具生产力的追求的注意力。在同一时期，颁发的专利数量激增了46%，因为创新的步伐加快，公司和发明者试图保护他们的发明并赢得潜在的丰厚许可。“曾几何时，我们曾觉得每一个申请的专利确实做出了贡献，”前众议院司法委员会小组委员会主席罗伯特·W·卡斯滕梅耶尔说，“在美国，一个人可以声称自己是第一位发明者。”施罗德解释说，原因在于，美国的发明者可能会被诱惑去许可专利或花时间开发产品，因为他们知道系统会在后期支持他们。但优先申请制度促使创新者更快地申请专利，加快了从想法到成品的进程。

昂贵的追求。另一个原因是公司可能花费大量精力仅仅是为了弄清楚谁是第一。许多生物技术公司正在追逐一种称为集落刺激因子（CSF）的分子，这种分子可以增加某些血细胞的数量。Immunex公司已经在市场上推出了一种名为GM-CSF的产品。但由于包括Immunex在内的五家公司在1984年和1985年都在研究相同的分子，他们多年来一直参与专利局的“干扰”程序，以确定哪个发明者是第一。“生物技术领域发生的事情是，审查员无法区分相互冲突的广泛主张，”Immunex的首席专利顾问斯科特·霍尔奎斯特指责道。他表示，这些公司迄今为止在这些程序中每家公司至少花费了200万美元。

法律费用只是开支的一部分。制药公司可能在研发上投入数百万美元，却仍然不知道他们的专利状况。位于马萨诸塞州剑桥的基因研究所（Genetics Institute Inc.）在赢得专利战争上重注下注——但失败了。1987年，GI获得了一种纯化人类红细胞生成素（EPO）的专利，这是一种刺激红细胞生产的蛋白质。同年晚些时候，加利福尼亚州千橡市的安进公司（Amgen Inc.）获得了基因工程版本的专利。EPO的专利费将在今年第二季度使GI实现盈利，结束11年的亏损。但经过四年的斗争，专利上诉法院在去年春天支持了安进的立场。该裁决迫使GI停止在美国生产EPO。GI的股票在消息公布后暴跌，阻碍了其筹集新资本的能力。今年9月，GI将其60%的股份出售给了美国家庭产品公司（American Home Products Corp.）。

拥有庞大专利组合的公司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积极地执行这些专利。自1986年以来，德州仪器公司（Texas Instruments Inc.）通过在多个领域追究芯片和计算机竞争对手的责任，获得了9.11亿美元的专利费。在过去两年中，TI从执行专利中获得的近3亿美元的专利费所产生的利润，超过了其基本业务运营的利润。

像TI这样的公司因依赖专利费而非生产新产品而受到批评。“TI如果能把精力花在修复他们的产品线上的话，会更好，”加利福尼亚州米尔皮塔斯的LSI Logic Corp.首席执行官威尔弗雷德·J·科里根（Wilfred J. Corrigan）说，LSI Logic是被TI起诉侵权的五家半导体制造商之一。TI否认将专利作为拐杖。“如果公司免费使用我们的知识产权，当然他们会更好，如果他们能继续免费使用它，”TI的首席法律顾问理查德·J·阿格尼奇（Richard J. Agnich）说。“但我们希望他们付费。”

人手不足。一些争议和混乱的责任可以归咎于美国专利和商标局。自从201年前颁发第一项专利以来，专利局已授予超过500万项专利。尽管最近的研究表明它现在正在走上正轨，但该局在试图用复杂的计算机系统替换其过时的鞋盒大小的文件时遭遇了挫折。

专利局计算机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杰拉尔德·戈德堡表示，如果有更多资源，他可以做得更好。他的185名审查员处理大约10,000项待审专利——没有一个全面的计算机数据库。“我们很难说某些软件是新的还是旧的，”他说。

相比之下，欧洲专利局的计算机系统可以即时验证几乎在整个大陆上是否已为任何发明提交了专利申请。日本刚刚安装了一个价值10亿美元的计算机系统，以加快专利申请的速度（见第111页）。

尽管存在缺陷，美国专利系统仍有强有力的支持者。许多国内公司支持先发明制，因为这给了他们优势。美国专利不能被拒绝或推翻，因为有人声称在美国以外首先发明了它。“美国系统并没有不正常或无效地运作，”专利专员哈里·F·曼贝克（Harry F. Manbeck Jr.）说。“如果没有必要妥协，我们不会做出任何改变。”

这些妥协的性质是推动专利改革的关键部分。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和贸易谈判代表正在努力“协调”全球的专利法。美国专利局和许多美国公司现在似乎愿意转向先申请制，并结束专利申请的保密，以换取对新药的更广泛保护和更快的审查。

这将是一个好的开始。使世界的专利法更加统一将帮助公司在所有市场中运作。对于美国来说，先申请和披露将为专利系统带来更多的确定性，并更快地将创意投入公共领域。这可能会鼓励美国公司在基于其创意的产品开发和营销上变得更加积极。这是日本多年前就获得专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