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新型骗子 - 彭博社

与政治局的熊猎：对俄罗斯年轻企业家的真实第一手报道——以及为什么苏联式资本主义无法运作 作者：A. Craig Copetas

西蒙与舒斯特——271页——$22

不久前，西方人与苏联进行贸易时遵循着一个成熟的模式。他们会抵达莫斯科的谢列梅捷沃机场，行李箱里装满了从威士忌到摄像机的各种商品。豪华轿车会将他们送往几家外国人酒店——这些酒店对普通苏联人关闭，尽管妓女和黑市商人是受欢迎的。第二天，他们会被带到外贸部那座婚礼蛋糕般的塔楼，在那里他们会赠送礼物并开始与一小群苏联外贸官员讨价还价。

在过去七年的动荡中，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A. Craig Copetas在他有趣的新书《与政治局的熊猎》中写道，西方人在前苏联做生意时面临的风险更多，而不是更少。这是因为旧贸易官僚的守旧派，尽管腐败，却遵循着一套不成文的规则。你可以依赖他们。新的商人同样腐败，但完全不遵循任何规则。

而不是打开机会，改革开放用一个更危险的系统取代了旧系统，Copetas写道，他在1987年至1991年期间作为《Regardie’s》的记者在莫斯科工作。那些声称自己是市场经济先锋的新商人，在一个迫使他们对任何谎言都要口头上表示赞同的共产主义体系中成长。新商人可能需要一代人或更长时间才能分辨对与错。“在苏联，西方意义上的不诚实是常见的商业常识，”Copetas写道。

科佩塔斯关注的是几位年轻的合作社或私营企业运动的先驱，这一运动是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于1987年开始的。他的明星例子是弗拉基米尔·雅科夫列夫，他被描绘成莫斯科的创业普通人。相信科佩塔斯的说法，雅科夫列夫，这位31岁的共产主义资产阶级的孩子，既聪明又缺乏道德。“雅克”离开苏联新闻界，创建了合作社事实，这是一种黄页服务。随后，他创办了《商业日报》，这是自革命以来第一份苏联商业报纸。

科佩塔斯，曾作为雅克的顾问，称赞他的客户有吸引西方人的天赋。在改革初期的光辉和承诺中，一群美国人对雅科夫列夫趋之若鹜，邀请他入读哈佛大学，并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硬通货和计算机硬件。当他创办《商业日报》时，他迅速招募了一支由美国新闻教授和高管组成的教练团队。这项事业得到了芝加哥商品交易公司Refco Group Ltd.的托马斯·H·迪特默超过40万美元的资金支持。（科佩塔斯给迪特默和他的公司起了化名，以保护他们免受“可能的政治报复”，但最近的新闻报道很容易揭示他们的身份。）

狡猾的雅科夫列夫几乎让每个人都受到了伤害。首先，他拒绝承认合同就是合同。他与迪特默签订了一份独家信息营销协议，迪特默忠实地为《商业日报》提供了员工、现金和硬件。然后，在未能支付许多美国账单后，科佩塔斯写道，他通过与一家法国媒体帝国达成类似协议，违反了这一协议。科佩塔斯从未解释冲突是如何解决的，但Refco仍在美国销售《商业日报》的订阅。

牦牛和其他类似的动物在寻找猎物方面没有遇到任何困难。许多在苏联做生意的外国人，尤其是美国人，显得非常天真，无法抵挡改革的诱惑。用科佩塔斯的话说：“美国企业家像空降的俄克拉荷马州迅速赶往莫斯科，人数之多以至于位于华盛顿特区的苏联领事馆不得不征召额外的使馆工作人员来处理每周通过联邦快递送到门口的数千份商业签证。加州的企业家想要向苏联出售游泳池防水布，德克萨斯州的企业家推销牛精液，佛罗里达州的企业家赞美预制房屋的优点，北卡罗来纳州的企业家兜售草皮。”正如迈克尔·米尔斯，1980年代末在莫斯科的美国商业办公室顾问所说：“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科佩塔斯的目标之一是美苏贸易与经济委员会，这是一个由许多知名美国公司以及百事可乐公司的唐纳德·M·肯德尔和阿彻·丹尼尔斯·米德兰公司的德维恩·O·安德烈亚斯等重量级人物组成的秘密贸易团体。科佩塔斯声称，美国公司为每年高达14,000美元的会费几乎没有得到任何回报。许多人参与了由委员会支持的高风险交易，这些交易在1987年崩溃，当时苏联贸易部副部长兼委员会共同主席弗拉基米尔·苏什科夫因走私日本录像机而被捕。科佩塔斯引用了一位美国汽车高管的话：“委员会让我们损失了超过250,000美元，而我们得到的只是……在克里姆林宫晚宴上靠近戈尔巴乔夫的一个桌子。”

科佩塔斯生动的轶事为任何考虑在苏联做生意的人提供了宝贵的教训。但我对科佩塔斯愿意并亲密地为雅科夫列夫工作这一想法感到困扰，显然他一直打算写下这篇对改革的贬低之作。此外，科佩塔斯流畅的写作在异想天开和精准报道之间令人不安地摇摆。他的一些故事似乎牵强附会，而他的引用则过于统一而难以完全令人信服。尽管如此，自从失败的八月政变以来，莫斯科传出了许多自私且可预测的陈词滥调，甚至包括戈尔巴乔夫本人。相比之下，《与政治局的熊猎》对新苏联自由市场者的尖锐看法显得新鲜而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