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雅各布斯的阴暗帝国 - 彭博社

对于巴尔的摩金莺队的球迷来说，1991赛季是一个巨大的失望。但对于美国联盟球队神秘的老板伊莱·S·雅各布斯来说，这相当于一场世界大赛的胜利。他的胜利以一份评估报告的形式出现，该报告将金莺队的价值评估为2.55亿美元。虽然其他专家认为这个数字过高，但毫无疑问，金莺队的价值远远超过雅各布斯三年前支付的7000万美元。

雅各布斯说，他的金莺队的成功是他在华尔街作为风险投资家的27年丰厚职业生涯的一个合适的高潮。“我从建立企业中获得了极大的自豪感，”雅各布斯曾对《华盛顿邮报》说。他最自豪的是哪一项？奇怪的是，这个问题似乎让他感到愤怒。“我不是被教导去谈论我的成功的，”雅各布斯现在冷冷地说，拒绝透露他通过E.S.雅各布斯公司控制的各种运营公司的名字，这是一家在纽约公园大道设有办公室的小型投资公司。

从他在华尔街的早期日子起，雅各布斯就将自己包裹在秘密之中。在1988年向乔治亚州保险当局提交的申请中，雅各布斯将自己描述为“一个从未准备过审计财务报表的个人。”代替通常的文件证明，雅各布斯实际上说：“相信我。”而且在很大程度上，人们确实这样做了，无论是在华尔街还是在华盛顿。根据所有的说法，他在共和党和国家安全圈子中尤其关系良好——尽管影响力并不大。

即使对于雅各布最亲近的许多同事来说，他仍然是一个神秘的人。“他的朋友中几乎没有人知道雅各布先生的商业利益，更不用说利用这些利益了，”俄克拉荷马州的参议员大卫·L·博伦在今年夏天给《华尔街日报》的信中宣称，该报刚刚对雅各布进行了专题报道。博伦和雅各布曾一起就读于耶鲁法学院。

意外的打击。在华尔街，雅各布对保密的偏好越来越受到怀疑。而且这是有充分理由的。《商业周刊》进行的四个月调查已确认雅各布所称的他现在控制的两打公司中的18家，以及另外11家曾在他控制之下的公司（见表）。根据这个样本，雅各布收购奥里奥尔斯不仅是他一生中最好的交易，而且是一次意外。29家公司中几乎一半要么以亏损清算，要么以严重负股东权益运营。除了奥里奥尔斯，这些公司中没有一家是主要的、繁荣的企业。在《商业周刊》确认的29家公司中，有八家受到政府披露要求，因此提供了雅各布作为企业所有者职业生涯的最佳文献微观模型。三家公司已经失败，其余五家公司都在亏损运营——在雅各布最大的两家公司中，亏损尤其严重：Memorex Telex和Triangle Pacific Corp。

确实，这些公司中最年轻的一家在场外市场引起了令人兴奋的投机兴趣。SyStemix Inc.成立于1988年，是一家生物技术公司，累计运营亏损达1500万美元。尽管该公司刚刚开始其首批产品的临床试验，雅各布通过在八月份以每股18美元的价格将其上市，利用了股市对生物技术的狂热。该股已飙升至约54美元。雅各布说，他拥有该公司38%的股份：“这可能会成为历史书上的一页。”

糟糕的混合。也许会，但生物技术公司 notoriously 不可预测。更重要的是，《商业周刊》的分析表明，从长远来看，雅各布斯的公司往往遭受着稀缺股本和过度债务的有害组合。虽然这种失衡是许多杠杆收购的特征，但雅各布斯在他的风险投资中采用了相同的方法。通常，他以零星的方式向初创公司注入资本——不是作为股权，而主要是以贷款的形式，换取认股权证。随着利息支付的负担变得难以忍受，雅各布斯的票据常常被转换为股票。

在他位于公园大道的办公室进行的三小时采访中，雅各布斯承认他的一些公司背负着过度债务，但坚称“我所做的大部分并不是杠杆化的。”他对他那些明显陷入困境的公司的困境几乎不承担责任，而是将责任归咎于他们的前任经理或低迷的经济状况。

此外，他对他的公司所有者记录被认为以失败为重的结论表示异议。他不仅坚称自己控制了许多未被《商业周刊》注意到的企业，而且还表示这些资产中的绝大多数都蓬勃发展。如果这些公司确实存在，雅各布斯成功地将它们隐藏起来，甚至连他以前的合作伙伴和员工也不知道。在研究这篇文章的过程中，接受采访的雅各布斯过去和现在的50多名同事中，没有一个知道他公司名称的超过几个。对雅各布斯作为企业所有者的记录进行分析后，出现的一个主要问题是：他从哪里获得了3500万美元，用于以7000万美元购买奥里奥尔斯？

一句话，交易。

在曾经的垃圾债券强者德雷克斯尔·伯纳姆·兰伯特公司的支持下，雅各布斯在1980年代中期策划了一系列快速的高度杠杆收购。在他的大型杠杆收购中，雅各布斯以5.23亿美元收购了美墨公司。两年后，德雷克斯尔与摩根大通合作，帮助资助美墨公司以10亿美元收购泰利克斯公司，以及雅各布斯以4.06亿美元收购三角太平洋公司。

雅各布斯在这笔20亿美元交易中的初始个人投资不超过800万美元。然而，他获得了控股的普通股，并获得了1700万美元的投资银行费用。此外，仅美墨、泰利克斯和三角太平洋公司每年就需要支付他130万美元的咨询费。即使是通过5500万美元收购创建的小型旗舰快递公司，也有义务支付雅各布斯100万美元的交易费和每年75万美元的咨询费。

时机恰到好处。然后是雅各布斯的交易利润。两位华尔街消息人士分别表示，在1988年末，雅各布斯和一位合伙人以“人情”的方式向他们提供以每股26美元的价格出售美墨股票。两人都拒绝了，认为该股票的价值不超过每股10美元。尽管如此，雅各布斯在1989年3月卸售了344,000股美墨股票（占其持股的2.8%）。雅各布斯表示，他的售价低于每股26美元。他所需的只是每股3.50美元来收回他的初始投资。

无论价格如何，雅各布斯的出售时机恰到好处。随着1989年的推移，美墨泰利克斯的运营结果开始远远落后于预期。在10月底提出的重组计划的条款下，该公司的普通股股东将完全被抹去。虽然雅各布斯将失去他剩余的全部股份，但由于他前期的费用，他仍然获得了丰厚的收益。这种差异让一些持有无价值股票的美墨泰利克斯股东感到愤怒。他们的投诉也在其他雅各布斯控制的公司投资者中得到了回应。在《商业周刊》采访的十多位前金融支持者中，有维克托·斯佩兰迪奥，他是一位著名的交易员，曾被《巴伦周刊》形容为“终极华尔街专业人士”。斯佩兰迪奥表示，他在两家雅各布斯私人公司Eyecare USA和International Housing中投资的20万美元全部损失。

误导？“我一直在亏钱——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他误导了你，”斯佩兰德奥说。“除非他们想从我们这里获得更多的钱，否则我们从未得到这些公司的数字。每当我问伊莱他们的情况时，他总是让一切听起来很美好。然后我就无法联系到他。”雅各布斯说，自1984年他们上次交谈以来，斯佩兰德奥对国际住房的投资已经恢复到全值。“我从未错过给维克托回电话，”他补充道。“最重要的是，我当然从未误导过他或任何其他投资者。”

尽管对雅各布斯的批评在华尔街普遍存在，但即使是他最激烈的批评者也不敢指控他违反法律条文。证券交易委员会从未对他采取过行动。同样，他也避免了麻烦的诉讼——直到最近。

1989年，雅各布斯达成协议，以5500万美元收购罗斯巴姆航空公司，这是一家紧密控股的位于密歇根州的航空货运公司。在交易即将完成之前，雅各布斯修改了他的报价，用1500万美元的现金替代一年期的票据。这些票据将由旗舰快递公司发行，这是一家雅各布斯计划与罗斯巴姆合并的空壳公司。卖方同意这一条件，前提是雅各布斯无条件担保这些票据。他做到了。

一切进展顺利，直到1990年万圣节，票据到期的前一天。雅各布斯对票据持有人提起诉讼，指控他们伪造罗斯巴姆的账目。随后，旗舰快递公司违约，雅各布斯拒绝履行他的担保，理由是他在收购公司时遭到了欺诈。票据持有人反诉。纽约的联邦法官约翰·F·基南发现雅各布斯确实对这些票据负责。“像‘绝对和无条件’这样的短语，当由一个成熟的投资者放在担保中时……意味着它们所说的，”基南宣称。然而在密歇根州，法官芭芭拉·哈基特裁定，只要雅各布斯的欺诈案件尚未解决，他就不需要履行他的担保。

在巴尔的摩，与此同时，雅各布斯的话语和行动之间日益增长的差距侵蚀了他作为奥里尔斯老板的信誉。“在我所能看到的未来，我想继续担任奥里尔斯的老板，”雅各布斯在1990年中期说道。然而，去年六月，雅各布斯泄露了他愿意出售奥里尔斯的消息，并且实际上已经在与两个潜在买家讨价还价。自然，这一反转激怒了巴尔的摩的许多人，甚至让奥里尔斯的总裁劳伦斯·卢基诺感到措手不及。在试图平息骚动时，雅各布斯否认他的反复无常与金钱有关。“我只是一个喜欢隐私的人，”他说。如果不是雅各布斯在纪念体育场的老板包厢中招待了一连串高调的访客，这一解释本可以引起更多的同情。事实上，就在几周前，雅各布斯曾在盛大的欢呼声中接待了布什总统和伊丽莎白女王。

在巴尔的摩及其他地方，日益激增的争议为在某些圈子里是一个老问题的事情增添了愤怒的新角度：雅各布斯到底是谁？

雅各布斯作为证券推广者的有效性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他既不像也不表现得像1980年代典型的华尔街推销员。身高6英尺2寸的雅各布斯四肢修长，常常显得有些邋遢。在大多数社交场合中显然不自在，他在鸡尾酒会上徘徊，甚至在小型商务会议中也容易出现漫长而尴尬的沉默。“雅各布斯可以和人们坐很长时间，什么都不说，这可能会让人感到非常不安，”迈阿密大学校长、雅各布斯的前大学同学爱德华·T·福特说。

名字掉落者。统一描述为高度智能——甚至是杰出的——雅各布斯对广泛的非商业主题知识渊博，尤其是在城市规划和国家安全政策方面。“雅各布斯确实是个推动者——总是结识人脉——但确实非常聪明，”著名建筑师菲利普·C·约翰逊说，他在雅各布斯职业生涯初期与其交了朋友。从那时起，雅各布斯一直像避开聚光灯一样，努力接近公众人物。

在华尔街以名字掉落者而闻名，雅各布斯的VIP关系长期以来一直是他所展现形象的重要组成部分。“我第一次见到艾利时，他花了两个小时谈论他与马萨诸塞州每位大名鼎鼎的民主党人的熟识——这是肯尼迪时代，”斯坦福大学教授大卫·泽诺夫说，他在1960年哈佛大学就读时遇见雅各布斯。“多年来，每次我们见面，他都会谈论他在政府中认识的所有大人物。”

在雅各布斯的倡导下，他向《商业周刊》提供了一份以华盛顿为主的推荐名单。名单中包括四位美国参议员：俄克拉荷马州的博伦、威廉·S·科恩（R-Me.）、约瑟夫·I·利伯曼（D-Conn.）和艾伦·K·辛普森（R-Wyo.）。还包括一位前中央情报局局长（威廉·韦伯斯特）、两位前白宫幕僚长（霍华德·贝克和肯尼斯·杜伯斯坦）以及总统的兄弟乔纳森·布什。

雅各布斯宣传神秘感的另一个关键成分——在华盛顿和华尔街都一样——是巨额财富。虽然雅各布斯小心翼翼地避免公开直接声称自己的财富，但他私下里长期以来一直自我宣传为美国最富有的人之一。曾有《华盛顿邮报》的记者问他为什么从未出现在《福布斯400》名单上，雅各布斯调皮地回答：“我躲过了他们。”

雅各布斯在马萨诸塞州牛顿长大，位于波士顿郊外，是阿莱斯和威廉·M·雅各布斯的三个孩子中最年长的，父母在房地产方面赚了一些钱。作为一个男孩，伊莱被送往马萨诸塞州安多佛的菲利普斯学院。从安多佛他进入耶鲁大学，获得了本科学位和法学学位。

雅各布斯于1964年在著名的投资银行怀特、韦尔德公司开始了他的华尔街生涯。1970年，他辞职与一位富有的耶鲁同学路易斯·E·莱尔曼合伙开办自己的公司，莱尔曼在1982年因在纽约州长选举中挑战马里奥·M·库莫而声名鹊起。

根据雅各布斯的说法，他和莱尔曼在德克萨斯州钻探天然气时遇到了一些丰厚的油井。他们将利润投入风险投资——结果却好坏参半。雅各布斯在Analytab Products上确实有过一次有据可查的成功。Analytab成立于1972年，起步资金很少，1976年以192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然而，雅各布斯的其他六个初创公司已知都失败了。其中两个最显著的——Bio-Response Inc.和Digital Recording Corp.——主要因在亏损近5000万美元的情况下存活了近二十年而引人注目。

雅各布斯在1970年代的交易中可能获得了收益，但没有证据支持他私下流传的关于他在风险投资中赚取巨额财富的说法。“我记得听说伊莱在风险投资中赚了数亿美金，但事实是他在普通的风险投资圈子里基本上是个无名之辈，”著名风险投资家、Bio-Response的董事弗雷德里克·R·阿德勒说。雅各布斯回应道：“我在风险投资圈子里不出名，因为我更喜欢不与他人共同投资。”

逐步回顾。雅各布斯与勒尔曼的合作逐渐破裂，受到一位共同熟人的描述，称之为“歌剧喜剧”，交替出现争吵和和解。“我现在忘记了谁应该在搞谁的细节，因为总是发生各种事情，”他说。勒尔曼拒绝了多次采访请求。

雅各布斯独自经营直到1983年，当时他与刚刚辞去雷曼兄弟库恩洛布公司首席执行官的彼得·G·彼得森联手。彼得森、雅各布斯公司从未真正起步，因为两者之间的关系恶化为敌意。“他们的关系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前雅各布斯公司高管罗伯特·杜克·德福雷斯特说。

实际上，新公司旨在将彼得森的声望和资本注入雅各布斯的第二代公司，其中包括Le Peep餐厅公司。彼得森以每股7.50美元的价格购买了他在这家位于丹佛的公司的初始股份，该公司以每股6.50美元上市，现在的交易价格为每股10美元。彼得森拒绝对雅各布斯发表评论。

彼得森曾是命运多舛的Westronix公司的董事长，这是一家由数字录音的废弃零件组成的电路板组装公司。在累计运营损失达4500万美元后，Westronix于1989年出售了其资产，留下2040万美元的债务——大部分是雅各布斯个人担保的银行贷款。雅各布斯没有选择承受损失，而是通过设立Westronix的新子公司收购了罗森巴姆航空。Westronix的债务被转移到罗森巴姆，而后者本身已经背负了相当大的债务。雅各布斯通过3200万美元的银行贷款融资购买，进一步增加了债务。结果是，亏损的旗舰快递公司，最后一次报告结果（1990年上半年）时，债务（4000万美元）超过了收入（2500万美元）。

雅各布的大型杠杆收购物业的表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雅各布所处的困境中的三家最大公司——Memorex Telex、Triangle Pacific和BeefAmerica——都远远落后于最初的贷款偿还，并正在重组，希望能避免非自愿破产。

低潮。与此同时，曾在1980年代让雅各布富裕的交易费用潮水已退。自从收购了奥里尔斯队以来，他只进行了一笔小规模的收购，而他的一些现有公司已经无法支付他的咨询费用。然而，雅各布坚称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繁荣。“我有足够的流动资金而不需要出售奥里尔斯队，”他说。

在八月，雅各布对Warfield’s提起了一宗3600万美元的诽谤诉讼，这是一家小型巴尔的摩杂志，刊登了一篇剖析他商业困境的文章。雅各布的诽谤投诉中指出，他“并没有‘处于严重的现金困境’，也没有面临个人破产”，并补充说Warfield’s“已被一位知情人士告知……雅各布先生目前的净资产超过5亿美元。”投诉中揭示了这一消息来源是化学银行的副总裁威廉·布莱克福德。布莱克福德也接受了《商业周刊》的采访，但只回答了雅各布公关公司事先准备的两个问题。关键问题是：“雅各布先生目前的净资产是否超过最近报纸报道的数字。”布莱克福德的回答是：“是的。”

按评估价值计算，他在奥里尔斯队的87%股份净值为1.95亿美元。他在SyStemix的股份按当前价格计算价值1.4亿美元。这加起来是3.35亿美元。至于《商业周刊》所识别的其他企业持股，怀疑它们的净值甚至不足以抵消雅各布在Flagship Express和Le Peep的潜在负债。当被迫解释他所声称的额外财富时，雅各布表示他拥有房地产，并在许多蓝筹股中有隐秘的持股。具体是哪一些？他一如既往地不愿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