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的人才流失是美国的人才获得》 - 彭博社

在36岁时，物理学家罗阿尔德·Z·萨格迪夫成为苏联科学院最年轻的全职成员，这是一个顶级科学荣誉。五年后，他成为莫斯科著名的空间研究所的负责人。在那里，他发起了行星任务，并管理着4000名国家新兴科学明星的员工。

1990年，当超级大国修复关系时，他娶了前美国总统的孙女苏珊·E·艾森豪威尔。“对我来说，”他开玩笑说，“这不仅是冷战的结束，也是全球变暖的开始。”如今，58岁的萨格迪夫正在美国发挥他的智力。尽管他仍然是苏联公民，并与他以前的研究所保持着紧密联系，但萨格迪夫在马里兰大学担任杰出物理学教授的永久职位，在那里他进行混沌理论的研究。“苏联科学，”他感叹道，“是一种濒危物种。”

随着苏联经济的解体，许多国家最优秀的人才正前往美国、以色列和其他国家，这可能成为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大的脑流失。苏联人预测，每年将有50万人移民，其中许多人是犹太人。10月7日，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承认“失去了如此多才华横溢、技术娴熟和有进取心的公民。”而当1993年自由移民法生效时，这个数字可能会轻易上升。“苏联人开玩笑说，这不是移民，这是撤离，”莫斯科美国与加拿大研究所的外交政策部门负责人安德烈·科尔图诺夫说。

填补空白。但人才库不再仅限于犹太移民。随着苏联放宽旅行限制，数百名顶尖的俄罗斯专家，仍然是苏联公民，正前往美国，签订长期和短期的奖学金和工作合同，填补从马萨诸塞州剑桥到硅谷的各类职位。虽然大多数访问学者在合同结束后返回家乡，但许多人尽力通过从一个工作跳到另一个工作来留在这里。

目前，苏联专家正在帮助全国各地的大学重新充实物理和数学系。例如，世界顶尖数学家之一的以色列·M·盖尔凡德现在在罗格斯大学，帮助通过寻找将数学与其他学科联系的新方法来拓宽数学领域。明尼苏达大学理论物理研究所几乎整个教职员工都来自苏联。

国家卫生研究院等关键研究中心正在挖掘苏联人才。在国家卫生研究院的三个月逗留期间，奥列格·斯维尔多夫帮助开发了测量血液中甲状腺激素的新技术，该研究院长期以来一直在寻求外国科学家。在斯坦福大学，一位苏联生物学家帮助解决了佛罗里达州艾滋病之谜。太平洋贝尔计划明年将五名苏联科学家带到美国，签订两年的合同，致力于新系统和软件的开发，战略信息系统主任H·埃里克·菲尔德曼说，他于1981年移民。

被忽视的。一些移民已经启动了自己的高科技企业。许多人涌向计算机软件行业。苏联的《俄罗斯方块》创作者与华盛顿州雷德蒙德的防弹软件公司签订了三年的合同。“苏联的人才流失是美国的人才获得，”在纽约的工人圈子运营一个项目，旨在将苏联科学家引入美国市场的斯蒂芬·罗森说。

可以肯定的是，只有一小部分移民正在关键职位上落脚。赢家是最杰出的理论物理学家、高级生物学家、数学家和化学家。对于那些科学资历较低或在高等教育、医学和经济学等领域拥有高级学位的苏联人来说，情况要困难得多。“在大多数情况下，只有真正杰出的头脑才被追求，”Kiser Research Inc.的执行副总裁巴尼·奥梅拉说，该公司试图让美国公司对苏联的创新产生兴趣。至于其他人，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物理学家和苏联移民亚历山大·E·卡普兰感叹道，“他们成为程序员、会计师或出租车司机——而潜在的高生产力研究人员则永远失去了科学或工业的机会。”

一个原因是，美国大学已经人才济济，部分原因是近年来从中国、印度和英国等国的脑流失。尽管苏联人现在正在涌入，但他们面临着激烈的竞争，而此时美国大学的财政状况紧张。

但是，在美国找工作的不可避免的困难不太可能阻止更多苏联人离开家乡。几十年来，共产党将国家财政的钱注入科学研究机构，以生产诸如“社会主义”成就的斯普特尼克和载人空间站。现在，苏联领导人只是正在努力解决如何在这个冬天养活人口的问题。随着除了基本需求之外的资金越来越紧张，该国顶尖的科学人才感受到预算的压力。“对于科学来说，没有钱，没有工作，公众也没有尊重，”萨格迪耶夫说。

随着硬通货储备的减少，苏联科学家往往需要数年才能获得一件重要的进口设备。他们可以忘记西方的科学期刊。“我花时间去获取食物、衣服和其他必需品，”45岁的达尼尔·乌西科夫说，他是空间研究所计算机软件部门的负责人，现在是马里兰大学的访问教授。“我在美国的生产力是苏联的10倍。”

他的薪水是原来的100倍。在家乡担任部门主任时，乌西科夫的月薪为600卢布。尽管他获得了一些社会主义风格的福利，但他的工资在旅游汇率下仍然仅为20美元。在美国，他每月获得2000美元。如果他能存下一个月的收入，那相当于他在家乡的八年薪水。“全国每所大学都出现了苏联科学家写信询问职位的激增，”加州理工学院的物理学家史蒂文·E·库宁说。“他们渴望来到美国。”

少数人。苏联专家将产生多大影响仍然是一个争论的焦点。苏联人不太可能以大量涌入美国，特别是因为国务院对接受的苏联难民设定了每年的限制——现在平均为50,000人。但即使是相对少数的一流人才也能在科学和技术上产生重大影响，因此在未来十年中，他们的贡献可能与他们的人数不成比例。

以生物学家尤金·G·斯帕尔为例。1988年，他和家人作为难民抵达美国。现在，作为斯坦福大学的博士后研究员，斯帕尔利用他在分子生物学计算机应用方面的专业知识，帮助确认一位佛罗里达牙医感染了五名患者艾滋病。“由于他的培训和兴趣的性质，他为我们的研究增添了一个新维度，”斯坦福大学微生物学和免疫学系主任詹姆斯·I·穆林斯说。

尽管Shpaer试图在这里打响自己的名声，但其他人带来了大牌。除了Sagdeev，还有78岁的Gelfand，他获得了许多数学奖项。像Sagdeev一样，他是科学院的正式成员，并与莫斯科国立大学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在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待了一年后，罗格斯大学为他提供了一份五年的合同。

Gelfand认为美国教育系统存在许多陷阱，过于强调狭窄的专业。“一切都是支离破碎的，分开的，”他说。“我的目标是连接。”他已经帮助创建了一个新的实验室，结合了他在数学和细胞生物学方面的兴趣。他感叹没有足够的年轻美国人选择成为数学家——而他正忙于挑选罗格斯大学最有前途的学生，培养他们成为他的门徒。他还为高中生开设了一所数学函授学校。

成功的组合。在明尼苏达大学的理论物理研究所，主任Larry McLerran两年前开始招募顶尖的苏联科学家，戏称这里为“密西西比河上的莫斯科”。现在，六名全职教授中有五名是苏联人。不仅仅是教职员工被吸引到明尼苏达。“在过去的10年里，有大量的中国研究生，但今年我们将有更多的苏联人，”物理与天文学系主席Marvin L. Marshak说。现在他们可以自由旅行，苏联科学家非常渴望与美国同行合作。例如，在麻省理工学院的核科学实验室，来自莫斯科Serpukhov实验室的许多苏联研究人员正在帮助开发能源部超导超对撞机项目的辐射耐受粒子探测器。苏联人带来了一个成功的组合：一批非常昂贵的液态氙和他们的专业知识。麻省理工学院实验室负责人Arthur K. Kerman说，这个最先进的项目“如果没有俄罗斯人的参与是不会发生的”。在麻省理工学院的1000名访问学者中，有73名是苏联人，学校还聘用了另外九名苏联人担任永久职位。在普林斯顿大学，有物理学家Alexander Polyakov，“任何一流的物理系都希望拥有他，”物理系主席A. J. Stewart Smith说。耶鲁大学的数学系则以几何和数论专家Gregory Margulis作为全职教授而自豪。在经过彻底的搜索后，华盛顿大学最近聘请了移民Boris Spivak，一位固态物理专家。

美国计算机行业也在从苏联移民的涌入中获益。在加利福尼亚州的伯克利，Access Softek的总裁克里斯·多纳最近雇佣了三名移民担任全职工作，并聘请了五名兼职员工，其中一名在莫斯科，以帮助开发与微软公司的Windows兼容的软件。他在当地报纸上刊登广告后找到了这些人才，回应的人中约有40%是移民。“今天真正的机会不是向俄罗斯人销售产品，而是利用他们的才能，”他说。

‘智商提升器’。在视频游戏的软件开发方面，很难与36岁的阿列克谢·帕基特诺夫相提并论，他是《俄罗斯方块》的创作者。《俄罗斯方块》是一款需要将几何形状排列成完整行的游戏，随每售出的900万台任天堂掌机在美国一起打包。帕基特诺夫在莫斯科的苏联科学院计算机中心从事人工智能工作时想出了这个主意。他现在在华盛顿州雷德蒙德的Bullet-Proof Software工作，持有三年签证，并有选择再待三年的机会。“这对我和美国都是有利的，”他说。

使用一台过时的IBM 286计算机，帕基特诺夫开发了《俄罗斯方块》的续集，名为《帽子游戏》。Bullet-Proof的创始人兼董事亨克·罗杰斯表示，苏联人倾向于避免重复的射击游戏，更喜欢“智商提升器”。

一些在1985年前来到美国的俄罗斯移民现在正在成立自己的软件公司，并转向新的俄罗斯移民来填补关键职位。例如，在波士顿的Software Emancipation Technology，创始人弗拉基米尔·P·盖斯伯格自豪地说，他的11名员工中有7名是苏联人，包括3名新近抵达者。盖斯伯格是一名1980年移民的数学家，他被苏联人“优越”的计算机语言技能所吸引，因为他旨在开发能够加速计算机软件包开发的软件。

将所有对美国的好处放在一边，人们担心俄罗斯人的外流将在关键时刻削弱苏联。但萨格迪耶夫和其他人认为，雇佣移民并为那些可能在家乡闲置的人找到职位，无论是暂时的，可能是挽救苏联科学的最佳方式。“科学，”萨格迪耶夫说，“是国际财富。”许多俄罗斯人最终可能会追随其他外国国籍人士的脚步，他们来到美国接受教育和工作，后来以更高的标准和技能回到家乡。

无论这对破碎的苏联意味着什么，越来越多的专家认为，美国应该更加努力地吸纳苏联知识分子。显然，美国可以更好地利用已经在这里的人才。在去年被允许进入美国的50,000名苏联难民中，大约800人是博士级科学家，还有大约8,000人是工程师。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处于就业不足的状态。

美国应该创建资助项目，以帮助将苏联移民科学家融入劳动力市场，霍普金斯的卡普兰说，他在1979年移民。最终，

他认为，这将给“美国科学和工业一个额外的推动，使其在这个快速变化的世界中变得更加活跃和具有竞争力。”但即使没有额外的推动，俄罗斯人也开始在美国留下他们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