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商人的一颗子弹 - 彭博社

通过塔翁·德·雷维尔，带有1960年代风格的住房项目，典型地展示了围绕巴勒莫中世纪中心的丑陋扩张。沿着这条路走，你不会注意到Sigma的小铜牌。Sigma工厂藏在一栋公寓楼后面，去年生产了价值500万美元的睡衣和 boxer shorts。如果不是因为Libero Grassi，Sigma的杰出老板，这家公司及其100名员工仍然只是意大利数以万计的小企业中的另一个。

在1月中旬，一家巴勒莫日报发表了Grassi的公开信，谴责黑手党试图向Sigma索要保护费。然后，Grassi做了西西里岛上少有人做的事情：他向警方报告了那些企图敲诈他的人的名字，这一举动导致去年3月逮捕了五人。到6月，Grassi在全国电视上露面后，67岁的他在意大利成为了一种国家英雄：一个敢于对抗黑手党的西西里商人。“英雄的定义是做一些非凡的事情的人，”Libero的老朋友Gabriele Morello说，他经营着一家地方管理学院。“不可思议的是，他因做每个人都应该做的事情而成为英雄。”

现在，对于许多希望结束黑手党对巴勒莫等地控制的人来说，他更是一个英雄。巴勒莫是一个拥有75万人口的港口城市，应该是欧洲最美丽的城市之一。在8月29日已经酷热的清晨，Libero Grassi在从家走向他的萨博时，被射中了三次头部。没有证人站出来：沉默——Omerta——很少被打破。

“但如果他屈服，那情况会更糟，”Libero的儿子Davide说，他和他的妹妹Alice接管了Sigma。然后，Davide在他已故父亲简朴的办公室里解释说，Libero将会被卷入黑手党的地狱系统，就像巴勒莫无数其他商人一样，他们每月支付保护费pizzo。Libero的孩子们表示，他们肯定不会现在开始支付。

沉默的受害者。在Grassi被杀不久前，巴勒莫警方走运，找到了Madonia黑手党家族用于收取其在巴勒莫市中心地盘的pizzo的账本。在那些准备得如此优雅的电子表格上，连一位熟练的会计师都会为之自豪，汽车经销商、药店、餐馆和小工厂的名字与他们的pizzo金额并排列出——从大约150美元到7000美元不等。但在名单上超过150位商人中，没有一个愿意帮助识别勒索者。

pizzo的数额巨大——意大利政府估计每年有100亿到260亿美元的敲诈收入——但西西里黑手党的真正大钱和利润来自其国际海洛因贸易。在家中，Madonia家族和其他许多黑手党家族更多依赖于他们庞大的敲诈机器来显示谁是老板，而不是为了产生利润。“pizzo是劳动密集型的，需要严密的后勤规划，”广告执行官Benni Priolisi说，他和巴勒莫的许多人一样，是一位业余黑手党专家。“这基本上是为了划定领土。”

pizzo并不总是涉及现金。它可能是黑手党需要的服务，比如洗钱或让承包商在特定地方购买材料。拒绝可能会带来死亡或火灾轰炸。

无处可逃。以帕特里齐亚·意大利诺为例，这位冷静的女商人几年前决定在布兰卡乔开一家陶瓷工厂，那里是一个充斥着黑手党的工业区，就在巴勒莫东部。她找到了一个地点，开始建造工作坊和窑炉。但在她签署长期租约的前一天，建筑的所有者因不明原因被枪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还是想开我的工厂，”意大利诺说。在谋杀发生几天后，布兰卡乔的一个帮派的人找上了意大利诺，建议她雇用一些来自当地的员工。她同意了。“你学会与他们共处，”她说。

事实上，黑手党在巴勒莫是一个重要的产业。在博尔戈·努沃这样的贫困社区，官方失业率非常高。但看看周围：人们吃得很好，青少年开着华丽的新兰奇亚和标致，手机似乎和曼哈顿一样普遍。巴勒莫在意大利城市中按人均收入排名惨淡的第86位，但在按人均消费排名中位列第6。“事实是，来自非法经济的巨额资金确实会滴落下来，”当地专门研究黑手党的记者詹卡洛·拉·利卡塔说。“这就是为什么认为大多数人反对黑手党的想法是错误的。”

但是，正如广告人普里奥利西、达维德·格拉西和巴勒莫的其他人会告诉你，黑手党绝不是《教父》中科里昂公爵那种仁慈、略显浪漫的组织。在这里，黑手党是一个肮脏、粗暴的存在，其杀手很少面对他们的受害者。当我与普里奥利西散步准备午餐时，这种现实让我感到震撼。这个时尚的社区可以是意大利的任何地方。一个中年男人停下来向我们打招呼。结果他是普里奥利西的朋友埃曼努埃尔的父亲，埃曼努埃尔去年失踪。谋杀受害者常常被溶解在酸中或埋在山上。普里奥利西说：“我可以列出一长串我认识的被杀或失踪的人的悲伤名单。”

没有酒吧。全国对格拉西被杀的愤怒促使意大利警方这些常常感到恐惧的机构开始采取强硬措施。当地人持怀疑态度：近年来，数十名勇敢的反黑手党调查员被杀。然而，上个月，警方指控犯罪家族67岁的头目弗朗切斯科·马多尼亚下令谋杀格拉西。

马多尼亚于1987年5月因多项罪名被判处在巴勒莫阴暗的乌恰尔多内监狱服刑23年。但对一个西西里黑帮头目来说，终身监禁并不算职业障碍：在过去两年里，马多尼亚以生病为由，从当地医院的一个私人病房中运作，周围是

警方现在怀疑是黑手党控制的私人护士。

达维德·格拉西希望他父亲的杀手能接受审判，但他没有幻想：在西西里，10起凶杀案中不到2起会导致定罪。事情何时会改变？“也许20年，”达维德说。“如果我们幸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