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啬鬼们现在掌控局面 - 彭博社

“高杠杆”这个词在礼貌的社会中已不再被接受。随着股票和债券市场创下新高，数百家公司正争相去杠杆，通过发行股票来偿还债务或用低息债券替代债务。

不幸的是，更多的公司仍然被隔绝于新资本之外。它们包括许多资产负债表存在问题的大公司，以及90%低于投资级别的美国企业。银行因数十亿美元的不良贷款而受到冲击，成为最吝啬的贷款者。但保险公司、共同基金、海外投资者和其他资本来源也大幅削减了对非优质信用借款人的贷款（图表）。所有这些都为1990年代带来了麻烦，因为低于投资级别的公司是大多数美国人的雇主，往往也是明天增长的孵化器。

对于首席财务官来说，教训很明确：获取资本正成为企业成功的关键因素。商业世界正在分化为两个层次：那些能够获得资本的公司和那些无法获得资本的公司。那些无法获得资本的公司通常是最需要它的。

修补裂缝。考虑两个信用的故事：USG公司和好时食品公司。USG是美国最大的墙板制造商，在1988年通过将债务推高到令人窒息的26亿美元来抵御袭击者，支付的年利率高达16%。当房地产市场崩溃时，这家芝加哥石膏生产商支付可怕利息的能力也随之崩溃。由于公司深陷亏损，没人愿意再借出或投资一分钱。为了防止公司破产，首席执行官尤金·B·康诺利被迫进行1990年代悲惨的仪式，恳求债权人将他们的债券换成低息纸币或几乎毫无价值的股票。

好时是美国糖果公司所不具备的一切。这家糖果和意大利面的公司的利润在经济衰退中没有受到影响。凭借其优良的信用评级，好时在二月份轻松发行了一亿美元的债券，利率为8.8%，并正在利用这笔资金建设两座新工厂。首席财务官迈克尔·F·帕斯夸尔说：“对我来说没有信贷紧缩。”

由于对商业失败激增的恐慌，资本提供者变得前所未有的挑剔。当然，在每次经济衰退中，他们都会收紧标准，不会与风险较大的企业打交道。然而这一次，他们更加严格，拒绝向几乎所有债务过多的企业提供融资。更令人担忧的是，他们打算在复苏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紧缩。梅隆银行公司的董事长弗兰克·V·卡霍特说：“一整个行业的公司将无法获得融资，并将萎缩。你需要等四年才能看到这种情况缓解。”

外国衰退。银行是最显著的吝啬者。监管机构已施压他们避免高度杠杆的借款人。由于担心持续的低迷将影响他明年的连任竞选，乔治·布什总统正试图让联邦银行检查员放松要求。但即使他们遵从，这也不太可能刺激更多的贷款。原因是：银行无法承担新的风险，因为他们自身的财务表现正在受到影响。

在监管较少的机构中，如保险公司和共同基金，吝啬的伦理同样强烈。考虑一下他们如何回避他们最喜欢的投资工具之一：私募配售，即直接从通常规模较小且信用较差的公司购买证券。这类交易在1990年下降了27%，预计今年将再下降8%。

即使是长期以来青睐美国作为一个稳定且易于投资的地方的海外投资者，现在也在重新考虑。1991年上半年，外国对美国公司的投资仅为76亿美元——不到1990年上半年水平的三分之一。与1980年代相比，这真是可怜：1989年，海外对美国的投资达到了710亿美元的峰值。“那些日子真的过去了，”证券行业协会国际投资部主任大卫·G·斯特朗金说。便宜的美元应该使美国投资具有吸引力。但尽管一些外国投资者正在投资美国机构，大多数人仍然忙于解决国内的问题。日本投资者受到摇摇欲坠的股市和房地产市场的困扰。欧洲人则忙于应对自己的衰退，为明年大陆贸易壁垒的消除做准备，并帮助东欧私有化。

尽管最近首次公开募股（IPO）变得流行，但许多公司仍然被排除在IPO派对之外。高科技、医疗保健和专业零售业很火；钢铁、化学和出版业则不然。尤其是当资产负债表上有大量债务时。这就是多地方媒体公司（Multi-Local Media Corp.）的命运，这是一家负债累累的地区黄页目录出版商，去年四月试图在股市上筹集6000万美元。这家位于纽约罗克维尔中心的出版商在过去三年中表现出稳健的增长，并对未来有着宏伟的计划。然而，买家愿意支付的价格仅为多地方公司11美元要价的一小部分，因此该公司撤回了发行。

这些并不意味着投资者和银行家对所有人都保持钱包紧闭。即使是一些高度杠杆的企业也能获得现金或资本——只要它们恰好是像RJR Nabisco Inc.这样的公司，其抗衰退的消费品能够带来大量现金流。

顺风顺水。美国最大的轮胎生产商固特异轮胎和橡胶公司并没有享受到如此丰厚的现金流。但分析师们仍然认为它能够在股票发行中筹集到423百万美元，以减轻其沉重的债务负担。华尔街看好该公司在其备受推崇的新CEO斯坦利·C·高特领导下的盈利潜力。新资本将降低固特异66%的债务资本比率。“我们的目标是降到50%以下，”首席财务官奥伦·G·沙弗在发行前表示。

一些不太标准的融资来源正在出现，以服务于缺乏信贷的公司。几个新的投资池在有前景的新中型市场公司中占据少数股权，这些公司尚未准备好进行首次公开募股。布朗兄弟哈里曼公司的合伙人劳伦斯·C·塔克表示，他公司的1818基金寻找“一个有前景和良好管理的行业，同时也有相当大的股权投资。”

商业金融公司也在迅速进入这一领域。它们的贷款活动比去年增长了近30%。它们的贷款通常以借款人的厂房和设备或应收账款作为担保。缺点是这些贷款的期限通常比银行借款短——2到3年对比7到10年——而且成本更高，通常高出两个百分点。

另一个享受繁荣的融资来源是以物易物，这允许现金短缺的公司交换商品和服务。自1989年以来，这些交易增长了15%。虽然在美国的现金经济中，以物易物的需求有限，但这是一种在边际上节省资金的方法——每笔交易可达约100万美元。位于纽约的以物易物公司Icon International Inc.安排广播广告与从酒店房间到根啤酒等商品的交换。

这些资本提供者将缓解成千上万家被排除在传统市场之外的公司的痛苦。随着经济复苏，主流贷款人和投资者将变得更加乐于提供资金。然而，短期的前景回响着那个古老的反资本主义者卡尔·马克思的观点：富人会变得更富，而小型或高杠杆的公司将不得不努力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