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向资本主义的倾斜 - 彭博社
Rosemary Brady
在一条地下通道中，经过前防空洞的抗辐射门，是LOT，位于军城佩尔姆最受欢迎的百货商店。重金属摇滚音乐震耳欲聋，购物者们在挑选售价为1200卢布的葡萄牙靴子，或者售价为30卢布一盒的卫生棉条，或是售价为12000卢布的德国西门子冰箱。“我们在地下是因为市政府不想让我们在市中心的国有商店附近竞争，”22岁的LOT店长鲁道夫·卡马罗夫一边抽烟一边说。“但那些国有商店里什么都没有。”
称之为狂野的东部。八月政变失败两个月后，前苏联正朝着自己的资本主义版本摇摇欲坠。曾经因不持有国有工作而面临监禁的企业家们，正全力投入私营业务。像LOT这样的新商店，以及新兴的商品交易所，正在为渴望的西方商品提供新的分销渠道。越来越多复杂的以物易物交易正在取代卢布，成为偿还债务和支付工人的方式。作为新近孵化的私有化计划的一部分，国有工厂和农场正在争相吸引私人投资者。帮助融资这个系统的是一个由3000家新商业银行组成的初步网络。
双重交叉。市场经济的萌芽正出现在旧的中央计划经济摇摇欲坠之际。到年底，通货膨胀可能达到1000%。公司账单和贷款未能偿还。许多新系统的英雄，商人们，对市场经济的含义或利润的概念一无所知。其他人则是那些在贿赂和双重交叉的阴暗世界中活动的骗子。
然而，这些草根努力建立市场经济框架的举措开始见到成效。苏联人知道，如果他们想要获得大量西方援助和投资，就必须展示出真正的进展。这是七国集团在10月11日于曼谷举行的会议上面临的关键问题。七国集团可能会提供高达80亿美元的紧急资金，以帮助苏联度过这个冬天。
迄今为止，最大的成就是在银行业。以1989年3月成立的Credo Bank为例。这家商业银行位于一栋破旧的莫斯科建筑内，客户需要爬上两层肮脏的楼梯才能在柜台办理业务。在后办公室，半打穿着牛仔裤的员工，大多数在二十多岁，挤在桌子周围，朝电话大喊。
就在几年前，苏联的银行业还是一个由两个国家机构控制的呆板机构，分别是外贸银行Vneshekonombank和国家银行。但现在，像Credo这样的商业银行在俄罗斯的森林中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它们位于临时办公室，接受存款并向合资企业、私营公司和苏联国有企业提供商业贷款。其中包括Credo在内的十八家银行可以设立国际往来账户，融资贸易，并进行外汇交易。
但苏联的商业银行业仍然是新的且未受监管的。一些银行充其量只是黑市资金的洗钱者或贿赂的贮藏基金，这给苏联新成立的银行监管机构带来了困境。俄罗斯中央银行行长乔治·G·马图欣说：“目标是在银行领域实现竞争……但商业银行认为市场经济意味着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他希望加强披露和流动性要求。为了阻止廉价资金的流动，他对利率设定了25%的上限，这让希望自行设定利率的商业银行家们感到愤怒。他的办公室派出了审计特警队来检查他认为可疑的银行的账簿，包括Credo。不出所料，一些西方银行家对新的商业银行感到不安。“一般来说，商业银行的工作人员对银行业务了解不多，”Creditanstalt Bankverein的莫斯科代表卡罗琳·库赫特说。
如果苏联无法建立一个新的银行系统，他们将很难推进私有化。俄罗斯政府正在与西方银行家和投资公司如贝尔·斯特恩公司密切合作，进行诸如对托里亚蒂的VAZ汽车工厂进行30%的出售等复杂交易。在接下来的三年里，俄罗斯希望私有化30%的国有资产，尽管到目前为止几乎没有进展。在乌克兰，23家企业将在明年进行拍卖。哈萨克斯坦在六个城市出售了60家商店、电影院和建筑企业。
但巨大的问题也在逼近。在俄罗斯，企业管理者和政府在出售资产时国家应获得多少资金上存在分歧。在哈萨克斯坦，政府担心公民是否有足够的资金购买股份。在全国范围内，关于资产和收益估值的争议正在加剧。购买自己工作场所的工人可能没有意识到他们可能需要采取艰难的措施，例如启动裁员。更糟的是，一些旧部门试图通过转变为股份公司来重新获得经济控制权。
政变的失败推动了出售国有资产的进程。在许多情况下，国家资产已从中央莫斯科政府转移到各个共和国。例如，白俄罗斯获得了其领土上所有航空资产的所有权，如价值5000万美元的新明斯克国际机场。现在它希望成立一家新的航空公司，最终与国有航空公司俄罗斯航空竞争。
在明斯克以东近3000英里，覆盖松树的中西伯利亚，私有化也是一种潮流。以乌斯季伊利姆斯克木材工业综合体为例，这是该国最大的木材厂之一。这是俄罗斯共和国总统鲍里斯·叶利钦政府提出的几个原型出售项目之一，他发誓要埋葬旧的苏联中央计划经济体制。今年年初，工厂的12000名工人投票支持管理层的梦想，即在1992年中期将这个巨大的工厂转变为一家股份公司。
对于许多工人来说，能够购买自己工作场所的一部分是一个有吸引力的前景。“这里没有其他可以花钱的地方，”58岁的员工尼古拉·齐甘诺夫说。“没有肉，没有面包，没有电视。”齐甘诺夫表示，乌斯季伊利姆斯克的一些双收入家庭每月可以节省多达1000卢布，这正是公司股票的预计价格。购买股票还有其他激励措施。卢布工资几乎毫无价值。因此，通过拥有股票，工人不仅获得了股权，还能对以何种外国商品进行易货交易有发言权。该工厂向欧洲和亚洲出口木材产品，并以此换取商品。例如，该综合体中最有生产力的员工赢得了购买日本汽车的权利，如马自达和丰田卡罗拉，这些汽车是用木材出口交换的。这些汽车的价格仅为10000到16000卢布，远低于黑市上不太受欢迎的苏联制造轿车的价格。
综合来看，所有这些草根市场经济的因素可能是西方帮助重塑前苏联的最佳选择。激进经济学家、国家经济委员会副主席格里戈里·A·雅夫林斯基告诉《商业周刊》，西方应该制定一个为期两到三年的计划，以帮助使卢布可兑换，并发展银行和私有化的框架。“最好的办法，”他说，“是……不要给那些会被消耗掉并消失的东西钱。”
但未来也充满了危险。旧的国有经济可能会突然崩溃，从而摧毁脆弱的新市场框架。由于今年冬天的食品和燃料供应处于多年来的最低水平，经济崩溃的可能性是真实存在的。这个阴影可能会在七国集团会议上萦绕不去。
私有化：苏联汽车
菲亚特计划收购位于托里亚蒂的庞大VAZ工厂的30%
化学品
ABB、三井以及其他外国公司正在关注对巨大的西伯利亚工厂的投资
商业银行
地方投资者设立了超过3000家商业银行
消费品
数百家零售和批发商店正在开业，包括美国的Bosmosco和Atwood Richards的努力
酒店
包括瑞迪森和喜来登在内的西方公司正在计划大规模投资
软饮料
可口可乐计划与基辅的瓶装厂进行合资
交通运输
新的私人公司计划拆分国有航空公司俄罗斯航空，并创建新的航空公司
木材
工人计划购买位于西伯利亚中部的乌斯季伊利姆斯克木材厂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