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巴克斯特国际公司的案例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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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按照大多数首席执行官的标准，巴克斯特国际公司的弗农·R·卢克斯 Jr. 也拥有最为显赫的背景。在耶鲁大学，他被纳入了骷髅与骨头秘密社团，该社团的成员包括乔治·布什总统等高层人士。随后，在美国海军陆战队服役两年后，他前往哈佛商学院，并于1963年毕业。
然而，如今卢克斯的白鞋看起来有些磨损。在过去的18个月里，他的公司成为了两项调查的目标。在芝加哥，联邦大陪审团正在听取证据，以确定巴克斯特——全球最大的医院供应公司——是否违反了联邦反抵制法，以便将其名称从阿拉伯联盟的黑名单中移除，该黑名单列出了与以色列做生意的公司。根据《商业周刊》获得的文件以及伊利诺伊州北区的美国检察官正在审查的文件，巴克斯特可能非法提供了有关其以色列业务的信息，并向阿拉伯联盟官员承诺不与以色列做生意。伊利诺伊州北区的美国检察官弗雷德·L·福尔曼拒绝发表评论。
巴克斯特在国内也受到审查。9月6日，该公司透露，卫生与公共服务部正在调查其向推荐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患者到其家庭医疗保健单位Caremark Inc.的医生支付回扣的指控。这种支付可能违反了医疗保险-医疗补助反回扣法。
受到围攻。自1990年5月以来，巴克斯特一直受到攻击，当时它首次承认商务部正在调查其在中东的商业活动，以查明是否违反了出口管理法，该法禁止公司遵守针对友好国家的外国抵制。此案已转交司法部，司法部正在调查巴克斯特是否出售了其盈利的以色列医疗供应业务，并同意与叙利亚军队达成不利的财务交易，以便从阿拉伯黑名单中除名。之前的报告曾表明，巴克斯特希望从黑名单中除名，以扩大其在中东的业务，而该业务目前每年的销售额不足1500万美元。
但是《商业周刊》了解到，调查人员认为巴克斯特希望摆脱黑名单，以便与瑞士食品巨头雀巢进行一项更为丰厚的合资企业。根据一位直接了解雀巢与巴克斯特谈判的个人，雀巢在中东有着可观的业务，不希望通过与一家被列入黑名单的公司合作而疏远其阿拉伯客户。
在1989年4月——巴克斯特从黑名单上被移除三个月后——这两家公司公开宣布成立Clintec国际公司，以开发和营销全球临床营养产品。总部位于美国的Clintec目前的销售额超过3亿美元。Clintec公告的时机引起了政府的注意，且根据一位接近调查的消息人士和几位被美国检察官办公室询问的个人，政府的调查扩展到了巴克斯特在伊利诺伊州迪尔菲尔德总部的高层管理人员以及雀巢和Clintec的最高层。
卢克斯否认任何不当行为的指控。他承认，他公司的中东市场和大部分不受监管的家庭医疗保健领域的投资确实存在风险。但他坚称这些都是经过计算的风险，只有在征求了包括前国务卿赛勒斯·R·范斯在内的顶级外部法律顾问的意见后才采取的。卢克斯暗示，调查人员可能会一无所获。“没有通知我们将根据刑事法起诉我们，”卢克斯说。“他们可以做任何事情，你知道，包括放弃。”
巴克斯特的董事长显然希望情况会如此。但《商业周刊》了解到，美国检察官可能会对该公司寻求起诉。一个对调查有直接了解的国会山消息人士表示，对公司和个别高管的预期起诉可能基于超出所谓抵制违规的指控。这些指控可能包括贿赂和其他违反《外国腐败行为法》的指控，以及潜在的违反证券交易委员会法规的行为。巴克斯特否认支付贿赂或违反证券法。
高度风险。为什么巴克斯特如此急于摆脱黑名单？到1980年代中期，巴克斯特高管意识到中东地区的机会有限且风险较大。相反，一位接近调查的消息人士和几位被美国检察官办公室询问的人表示，巴克斯特需要切断与以色列的联系，并将其名字从黑名单上移除，以启动与雀巢在快速增长的20亿美元临床营养市场中潜在的更有利可图的合资企业。
根据一位对雀巢与巴克斯特之间谈判有直接了解的消息人士，摆脱黑名单是合资企业的明确条件。“雀巢基本上是用枪指着他们的肚子说：‘从黑名单上移除，’”另一位了解调查的消息人士说。“胡说，”雀巢的助理副总裁弗朗索瓦-泽维尔·佩鲁德坚决否认雀巢施加了任何这样的压力。
Clintec的首席执行官理查德·B·埃根承认，政府似乎对合资企业非常感兴趣。“我知道他们要求提供很多与Clintec相关的文件，”他说。埃根表示，巴克斯特和雀巢的高管在合资企业的成立中密切参与。“这确实是维恩的主意来设立Clintec，”他说。
雀巢和百特自1986年以来一直在悄悄合作，当时雀巢向百特转让了超过5000万美元的资产，以换取其同意在美国分销雀巢的临床营养产品。这两家公司并没有公开宣布他们的安排。1989年的合资企业将协议扩大为一个旨在海外市场的50-50合作伙伴关系。与1986年的安排相比，这笔交易被大肆宣传给媒体。百特表示，在1989年之前，它将宣传活动保持在最低限度，直到它确信Clintec会成功。
自1989年以来，Clintec的销售额飙升，部分原因是今年一系列欧洲收购。从1.2亿美元，Clintec的销售额在短短两年内攀升至超过3亿美元——这一增长率远远超过了百特自身的增长。至于利润，Clintec的Egen仅表示：“我们做得非常好。”
卢克斯毫不掩饰他自1980年代初以来强烈的决心，希望将百特从阿拉伯联盟的黑名单中移除，以便它能够更充分地参与中东市场。他在1987年为百特高级副总裁兼总法律顾问G. Marshall Abbey设定的目标之一就是找到实现这一目标的方法。为此，直接向卢克斯汇报的Abbey领导了一项低调的活动，顶级百特高管称之为“叙利亚项目”。Abbey也是参与Clintec谈判的百特和雀巢高管小圈子的一部分。
根据一位对这些事件有直接了解的消息来源，Abbey在大多数会议开始时向小组简要介绍了被委婉地称为“障碍”的情况，向谈判人员更新百特在摆脱黑名单方面的进展。小组成员包括Clintec的Egan和雀巢的首席营销官Camillo Pagano，他无法接受采访。“到那时，Vern已经失去了中东有一个伟大市场的幻想。沙子里没有金矿，”这位消息来源说。“雀巢非常明确，除非抵制问题得到解决，否则它不会继续进行合资企业。Vern知道这是条件。”
劳克斯否认他曾出席任何讨论此类条件的谈判。他为阿比辩护，他说阿比也出席了这些会议。“在这件事上，我支持马什，”劳克斯说。阿比正在旅行，无法发表评论，但通过发言人表示他没有犯任何错误。
强硬国家。巴克斯特的中东历程始于1969年，当时它成立了特拉维诺实验室（以色列）有限公司来分销其产品。两年后，该公司在特拉维夫南部约25英里处的阿什杜德附近建造了一座工厂。该设施生产静脉注射溶液、采血设备和其他产品。1975年，巴克斯特得知阿拉伯联盟已将其列入与以色列做生意的国家黑名单。它几乎立即尝试从名单中移除。但在1977年，当范斯担任国务卿时，美国通过了反抵制法。
该法律规定，虽然公司试图从黑名单中移除并不违法，但必须以不符合阿拉伯对以色列抵制的方式进行。问题在于，在叙利亚等强硬国家，唯一明显的方式是与以色列断绝所有联系，前巴克斯特高管表示。多年来，巴克斯特在沙特阿拉伯的多次投资尝试也没有成功，而它将沙特视为较为温和的阿拉伯国家之一。
为了合法地从黑名单中移除，巴克斯特需要一个合法的商业理由来出售其以色列业务。但在1980年代初到中期，巴克斯特的以色列业务盈利可观。在1987年，即被出售的前一年，它在1950万美元的销售中赚取了100万美元，销售回报率为5.1%。相比之下，巴克斯特当年在62亿美元的销售中赚取了3.31亿美元，销售回报率为5.3%。
巴克斯特表示，它决定出售是因为增长机会有限。问题在于，前以色列业务总经理大卫·N·乔纳斯说，公司几乎占据了90%的市场。“从这里你能去哪里？”现在担任巴克斯特企业发展副总裁的乔纳斯问道。该业务于1988年2月以190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给了泰瓦制药工业有限公司。
与此同时，巴克斯特的阿比正在进行叙利亚项目。卢克斯表示，他相信公司可以通过在阿拉伯国家进行一项大于或等于巴克斯特以色列业务的“平行投资”，在遵守美国法律的同时摆脱黑名单。在更温和的国家没有运气后，巴克斯特抓住机会，与叙利亚军方共同建立工厂。叙利亚市场无疑风险高、规模小且政治动荡。然而，阿拉伯联盟的抵制办公室设在大马士革，在叙利亚成功的投资可能会说服阿拉伯联盟官员将公司从名单中移除。
根据一份内部公司文件，巴克斯特早在1986年中期就首次申请在叙利亚开展业务。到1988年1月，巴克斯特的瑞士子公司与叙利亚军方已开始就建造设施进行谈判。阿比在达成协议之前至少访问过一次大马士革，曾与当时被犹太团体认定为反犹太主义文本作者的叙利亚国防部长穆斯塔法·塔拉斯将军会面。一位巴克斯特发言人确认了这次会议，但表示阿比并不知道塔拉斯的声誉。据信，1989年底叙利亚军方与巴克斯特达成的协议对叙利亚人非常有利。巴克斯特承诺建造工厂，提供技术和培训，并在10年内仅获得“最小比例”的利润，一位接近调查的消息人士表示。之后，整个业务将移交给叙利亚人。“巴克斯特的财务人员称之为地狱协议，”这位消息人士说。
巴克斯特并不否认，摆脱黑名单是其继续进行的部分原因，但它也表示，这项业务将“足够盈利”，使其值得去做。卢克斯表示，他从未见过合同。
激烈的斗争。巴克斯特确认，美国检察官已传唤与以色列业务的盈利能力及与叙利亚军队的合同相关的文件。它坚持认为，出售以色列单位完全是一个与叙利亚合资企业无关的商业决定。
但阿拉伯联盟的备忘录和《商业周刊》获得的内部公司文件则表明了不同的情况。这些文件是由理查德·富伊兹博士提供的，他是巴克斯特中东单位的前首席执行官，1982年被卢克斯罢免。富伊兹在1985年对巴克斯特提起了不当解雇诉讼，并在次年与公司谈判达成了一份80万美元的五年顾问合同，结束了激烈的法庭斗争。富伊兹承认他对卢克斯仍心存怨恨，他表示自己花费了超过35,000美元的个人资金，在1989年派遣一名代理人前往突尼斯，以获取阿拉伯联盟抵制总部关于巴克斯特请求解除黑名单的备忘录副本。
富伊兹表示，该备忘录是从阿拉伯语翻译并由他自费公证的，内容称阿拉伯联盟已收到巴克斯特的“承诺，未来公司及其任何子公司将不在以色列建立公司或参与其中，也不会授予其使用其名称或技术专长的权利。”根据法律专家的说法，以这种方式参与对以色列的阿拉伯抵制可能构成对美国法律的违反。巴克斯特既不确认也不否认该文件的真实性或其翻译的准确性。但正是这份文件引发了商务部的初步调查。
更具破坏性的是来自巴克斯特子公司国际医疗技术有限公司的一份备忘录，日期为1988年9月16日，发给叙利亚军队。这份备忘录由巴克斯特的阿比签署，似乎还暗示了该年早些时候巴克斯特以色列业务的出售与其努力摆脱黑名单之间的联系。备忘录及附带文件详细说明了以色列业务出售的条款、1983年至1987年的利润，以及显示从以色列转移所有这些利润的银行收据。巴克斯特确认了该文件及其附件的真实性。
根据接近调查的消息来源，美国检察官办公室认为，巴克斯特提供了关于其以色列业务的信息，与其提议的叙利亚项目进行比较，以向阿拉伯联盟表明叙利亚获得的交易比以色列更好。
“我们显然知道你必须在那道篱笆的两边走钢丝来进行销售，”卢克斯说。“但我们觉得我们利用了所有已知的途径来给我们提供建议。”但由于向参与抵制的阿拉伯国家提供以色列业务的信息是非法的，巴克斯特可能会受到美国检察官的严厉打击。
不断增加的法律审查威胁到巴克斯特最近的成就。1985年，卢克斯领导了一次大胆的37亿美元收购更大竞争对手美国医院供应公司。两年后，他为凯尔马克支付了超过5亿美元，凯尔马克是巴克斯特在家庭医疗市场上最大的竞争对手。重组现在开始见效：第二季度的收益增长了28%，达到1.41亿美元，而销售额预计今年将达到90亿美元。巴克斯特的股票在1980年代末表现不佳，今年迄今已上涨22.9%，而标准普尔500指数为17.4%。
但是对巴克斯特的指控现在正在产生很多恶意。美国犹太人会议和像纽约市的养老金基金这样的股东，拥有超过190万股巴克斯特的股份，已要求发布一份关于与抵制合作的150页巴克斯特报告。
该报告是去年应董事会审计委员会的要求由外部顾问准备的。在1990年11月，巴克斯特发布了一份报告的单页摘要，得出的结论是它没有违反任何美国法律。但在公司4月的年度会议上，纽约市审计长伊丽莎白·霍尔茨曼指责说：“巴克斯特拒绝发布这份报告表明它有一些事情要隐瞒。”卢克斯表示，公司在顾问的建议下没有发布该报告。
毫无头绪。6月，巴克斯特表示将放弃在叙利亚建厂的计划，缓解了一些问题的爆炸性。“当叙利亚的事情被取消时，大部分情绪消失了，”卢克斯说，他在事后承认不追求该项目会更明智，并表示他对塔拉斯的声誉毫无头绪。
但客户们感到担忧。前称为犹太医院联盟的Premier Hospitals Alliance Inc.的总裁艾伦·温斯坦表示，该公司去年购买了价值1.42亿美元的巴克斯特产品，称该公司一直是一个良好的合作伙伴。但他说，如果巴克斯特被起诉，Premier可能需要重新考虑这种关系。
随着美国检察官继续追查此案，卢克斯面临的压力在未来几个月内不太可能减轻。卢克斯和阿比的发言人都表示，政府尚未通知他们是调查的目标。但巴克斯特的董事长显然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如果我必须面对它，我可以自信地说我依赖于我信任的人的意见，”卢克斯说，提到无法联系到的范斯和公司的其他外部顾问。“如果这还不够好，那好吧，也许我会失败。但如果我失败，我会带着这种支持一起失败。”
巴克斯特如何受到审查
1988年1月，巴克斯特的瑞士子公司与叙利亚军队开始讨论在叙利亚建立一个静脉溶液工厂
1988年2月，巴克斯特将其盈利的以色列医院供应业务出售给Teva制药公司。交易完成后三天，巴克斯特向叙利亚军队提交文件，证明交易已完成
1988年中，巴克斯特的G. Marshall Abbey飞往叙利亚大马士革，与叙利亚军方官员会面，包括叙利亚国防部长穆斯塔法·塔拉斯将军
1988年9月，巴克斯特向叙利亚军方官员提交进一步详细说明其前以色列业务的文件
1989年1月，巴克斯特得知其已被从与以色列做生意的阿拉伯黑名单中移除
1989年4月，拥有广泛中东利益的雀巢公司与巴克斯特宣布成立一个50-50的合资企业，名为Clintec International，开发和营销全球临床营养产品
1989年末，巴克斯特同意与叙利亚军队建立合资企业，在叙利亚建造一个静脉输液工厂
1990年2月，商务部对巴克斯特是否违反美国反抵制法进行调查
1990年4月，巴克斯特与叙利亚军队签署了建设工厂的最终协议
1991年2月，司法部开始对巴克斯特出售其以色列业务以摆脱阿拉伯黑名单的指控进行刑事调查
1991年6月，巴克斯特放弃在叙利亚建厂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