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手机 - 彭博社

这是1999年，你想邀请一些朋友参加千年最大的跨年派对。你知道他们不在家，但你还是打了电话，智能网络将电话传送到他们所在的地方。现在，如何描述你将穿什么？没必要。这是一个视频通话，所以只需将你的晚礼服举到摄像头前。至于订购一些世纪末香槟，让你的电脑检查气泡数据库，它实时更新全国数千家酒类商店的可用商品。

未来的电话网络将以更重要的方式改变人们的生活，并将在千年之交之前开始这样做。它将通过让大城市的医疗专家通过视频连接检查CT扫描，改善乡村医院的医疗服务。它将通过允许更多人居家工作来减少交通拥堵。它可能会提高商业效率——通过消除邮件中信件所消耗的空闲时间，并通过持续向总部传递信息以避免库存积压。同时，蜂窝电话和卫星电话将连接无论人们身在何处，巨大的新容量将大幅降低价格，使得跨洋的闲聊和跨城的闲聊一样普遍。

在美国、日本和西欧，政府和商业利益已经意识到灵活、高速和可靠的电话网络对经济增长至关重要。而当这些富裕国家为21世纪的电信奇迹做规划时，从波兰到印度尼西亚的发展中国家正在努力实现更小的奇迹——一个他们不必等待多年才能安装电话线或雇佣秘书整天坐在电话旁等待拨号音的时代。

新一代。实现这些梦想需要数千亿美元的新电话设备——从您书房的图像电话到地球轨道卫星。然而，最关键的是一代全新的电话交换机和传输设备，电话公司从新加坡到辛辛那提将使用这些设备来现代化他们的网络。纽约Punk, Ziegel & Knoell经纪公司的分析师弗雷德里克·D·齐格尔表示：“在接下来的5到10年里，私人和公共交换电话网络将经历历史上最激烈的技术变革。”

新硬件是为了完成客户所要求的广泛电信超级高速公路。今天的网络是围绕电信等同于IBM大型计算机的中央办公室交换机构建的，这是一种价值数百万美元的庞然大物，安置在防火建筑中，并由技术人员全天候维护。周围数英里的所有电话通话都通过它进行。

数字暴风雪。但即使这些巨型机器和它们所使用的传输设备也无法处理即将到来的流量。不久，网络将被要求传输几乎所有可以数字化的内容，从人声到高清电视图像。电话公司正在进行巨额投资，通过用理论上具有无限容量的光纤电缆替换铜线来传输这些信号。因此，电话公司需要设备制造商提供新的交换机、传输设备和软件，以保持这些宽敞光纤上数字信号的顺畅流动。

研究人员表示，单纯地建造更大、更快的现代设备版本并不能解决问题。今天的网络交换机负责将电话从一个地方路由到另一个地方，即使电路在大部分通话时间内处于空闲状态，它们也会浪费性地保留两个点之间的固定路径。在典型的语音通话中，双向电路大约有60%的时间处于空闲状态，考虑到停顿以及通常只有一个人在说话的事实。此外，在为可能是瞬间数据突发设置电路时，宝贵的秒数也被浪费了。

即将到来的交换机一代将把所有消息分解成微小的数据包，这些数据包将以光速在网络上“邮寄”，并在远端重新组装成一个连贯的流，这是目前计算机网络中使用的分组交换技术的简化版本。随着这一变化，价格应该下降，可靠性应该提高，瞧：信息时代的超级高速公路。

听起来对电话设备制造商来说是个好机会，对吧？不一定。虽然对新设备的需求将达到历史最高点，但新技术和全球竞争对手之间的激烈竞争正在压低价格，预计到2000年，收入增长将限制在每年7%。而利润——在过去几年中已经因价格战而受到挤压——将更加难以获得。为了提供电话公司所需的新技术，设备制造商在研发上投入了巨额资金（图表）。补贴很少。不可避免的结果是：在目前大约有10家多元化设备制造商在国际竞争中，或许只有五到六家将在世纪之交作为全球竞争对手存活下来，提供全系列产品。随着十年的开始，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和加拿大的北方电信有限公司是北美的主要供应商，北美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市场。在欧洲，国家电话公司往往仍然偏爱本地制造商，德国的西门子、法国的阿尔卡特和瑞典的爱立信都已扎根深厚。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日本，由NEC公司和富士通有限公司领导，他们的雄厚资金、坚持不懈和制造技能使他们受益匪浅。

美国的行动已经非常激烈，这是世界上最开放的电信市场，但激烈的竞争正在蔓延——甚至到日本的日本电信电话公司，该公司感受到了竞争的压力，并正在从外国供应商那里购买更多设备以应对挑战。

在新兴的全球市场中，竞争的焦点正从政治影响转向技术。尽管保护主义和地方电话公司与设备供应商之间的紧密联系仍然存在，但很少有国家能够继续补贴设备制造商或忍受过时的电话技术。

对于企业来说，新一代基于分组技术的超高速交换机的出现意味着不必每月租用昂贵的高容量电路，仅仅为了发送偶尔的信息涌动。为不规则的数据流量保持整个高速电路开放——就像他们现在所做的——就像为每月仅经过一次的赛车预留一条单独的高速公路车道。通过快速分组网络，他们只需拨号并为发送的分组数量付费——这就是所谓的“弹性带宽”的终极体现。不可避免地，这种灵活性将鼓励更多人之间进行高速信息交换，而这些人原本可能只满足于打电话或发传真。运营商的首批快速分组服务去年开始出现。

商业化新技术（如快速分组交换）的竞赛可能会重新排列每年1020亿美元电信设备市场的竞争格局。谁将获胜？起初，法国的阿尔卡特以超过170亿美元的设备收入领先，其次是约150亿美元的AT&T。之后，按顺序依次是西门子、NEC、北方电信、爱立信、日立和富士通，数据来自麦格劳-希尔公司的北方商业信息研究单位。AT&T、阿尔卡特和北方电信都公开宣誓要在世纪之交成为第一——尽管北方电信保留了它预计将在产品上成为“市场领导者”，而不一定是在收入上。

要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兑现这个承诺，需要一些目前还没有的东西：对全球市场营销的掌握。在1980年代之前，他们不需要考虑全球化。国有的国家电话公司主要或完全从少数几家受青睐的国内供应商那里采购。由于反垄断法令的限制，AT&T在几十年内被禁止在国外销售，几乎将其西电公司的全部产出都卖给了自己的长途和本地电话业务。

入侵者。1984年AT&T的拆分刺激了这家电话巨头进军外国市场，其他制造商也纷纷效仿，利用1980年代电信放松管制和贸易自由化的浪潮。长期以来被竞争封闭的西欧，随着垄断电话公司开始面临竞争，欧洲共同体也在努力创建一个无边界的单一市场，正在逐渐打开。

这已经在行业内引发了一阵整合的震动。根据“最佳防御是良好进攻”的理论，供应商们在抵御对自己市场的攻击的同时，侵入了彼此的市场。西门子从IBM手中收购了Rolm PBX制造业务，并通过与英国通用电气公司的合作控制了英国设备制造商GPT。AT&T正在慢慢消化GTE公司的美国交换业务。去年，北方电信花费28亿美元完成了对英国设备制造商STC PLC的收购。

排名第一的阿尔卡特最近特别渴望，接管了洛克威尔国际公司和意大利Telettra的传输设备业务。现在，根据北方商业信息，阿尔卡特是接管DSC通信公司的主要候选者，这家位于德克萨斯州普莱诺的交换机制造商自去年6月其信号软件被指责导致华盛顿、匹兹堡和洛杉矶的重大电话中断以来一直处于困境。

不确定的回报。显然，所有的大玩家不可能都是第一名。同样明显的是，现在并不是所有的电信设备行业的人都能进入21世纪。最大的障碍可能仅仅是为完善新电话网络所需的巨额研发工作提供资金（图表）。开发新一代交换机的成本至少为10亿美元。AT&T贝尔实验室通信科学研究的执行董事罗伯特·W·拉基说：“这让我们很痛苦。当你与原子、皮秒和千兆位打交道时，我们正接近自然的边界。你试图触碰其中一个设备，代价高得惊人。”而在软件方面，成本甚至更为惊人，现在软件占据了交换机制造商研发预算的75%。

更重要的是，为了生存，大多数大型网络设备制造商将不得不扩展为全线供应商。随着传输设备变得越来越强大，它与交换机之间的互动变得复杂，因此公司需要将整个设备链条连接在一起，包括一个网络管理系统，让操作员能够监控和解决整个系统的问题。“这是下一个浪潮，”阿尔卡特的执行副总裁约瑟夫·科尔努说。“这完全是软件，只有非常大的集团才能负担得起开发它。”

然而，所有这些巨额支出可能不会立即见到回报。曾经几乎是被俘客户的电话公司正在学习四处寻找最佳价格，导致某些市场出现激烈的价格战。根据北方商业信息公司的数据，在美国，中央办公室交换机的价格在过去两年中下降了超过20%，降至每条线路约220美元。虽然研究公司预计价格将趋于平稳，但一家主要制造商的高管担忧：“在18个月内，价格将会自由下跌。”

竞争对手指责AT&T引发价格战。西门子斯特龙贝尔-卡尔森的市场营销和业务发展高级副总裁E. Van Cullens表示：“他们似乎在过去一年中采取了一种态度，即无论价格水平如何，他们都会以此来保持或获得市场份额。”虽然AT&T网络系统集团执行官William B. Marx Jr.拒绝对此作出回应，但他承认：“当然，我们变得更加强硬。我们会在定价方面做必要的事情。”

在价格暴跌和成本上升的背景下，即使是资金最雄厚的电话设备制造商也必须制定谨慎的营销策略。在电话设备领域，正如在计算机领域一样，重大的技术变革为新兴企业从成熟领导者那里抢占市场份额创造了机会。例如，北方电信在1980年代通过率先推出数字交换机打破了AT&T在美国交换市场的垄断。教训是：即使是顶级供应商也不能在采用新技术时迟到。

但率先行动也可能是危险的。两年前，富士通是第一个推出新一代光纤传输产品的公司，这种产品被称为同步光网络（Sonet）。这家日本电子巨头随后被阿尔卡特、北方电信等公司跟随，开始销售Sonet设备。但AT&T却选择了观望。它错过了一些早期订单，但AT&T高管坚持认为，他们将会领先，因为他们可能会率先推出符合新Sonet标准的硬件。目前尚不清楚谁的策略更聪明。

富士通可能会通过率先推出一种称为异步传输模式（ATM）的新快速分组交换技术而获得更多收益。ATM将在1993年左右开始出现在电话网络中，它将所有流量分解为微小、均匀大小的分组，称为单元，以实现最大路由速度。富士通的ATM基本交换设计与美国研究人员的相比显得原始，但它通过使用超快速集成电路弥补了这一点，纽约理工大学教授Tony Lee表示，他曾是Baby Bells研发部门Bellcore的研究员。“他们似乎不在乎什么是完美的解决方案；他们会先行建设，”Lee说。“这是一种非常好的策略，因为你希望尽早占领市场。”富士通已经与七家Baby Bells中的三家：BellSouth、Nynex和U.S. West进行其ATM技术的试验。

长时间延迟。交换机市场的加速变化使其看起来更像计算机市场，二者共享关键技术，如微处理器。正如IBM在强大的个人计算机时代不得不重新思考其大型机的角色一样，交换机制造商和其他电话设备供应商可能也需要在1990年代改变他们的思维方式。

与大型机一样，中央办公室交换机并不容易适应变化的市场。交换机的编程仍然非常困难，以至于新功能需要数年才能交付。以美国西部公司为例，这是一家地区贝尔公司，想要为拨打忙音的用户提供一个功能：按1保持通话，按2留言，或按3在紧急情况下插入通话。听起来简单，但美国西部估计，如果依赖其交换机制造商编写和测试所需的软件，提供这一简单服务将需要三年或更长时间。公司表示，交换机内部的程序复杂得像拜占庭一样，需要1000名程序员确保一个新功能不会以某种意想不到的方式与另一个功能相互作用，从而导致整个网络崩溃。

因此，这家地区贝尔公司正在做一件所有交换机制造商都在密切关注的事情。它将自己编写新功能的程序。而且，直击交换机制造商业务的核心，它希望这些程序在惠普公司的计算机上运行，而不是在电话交换机上。如果实验成功，它应该大大简化测试新功能与现有功能的相互作用，减少新服务的等待时间至三到五个月，并将所需的程序员数量减少到大约十名，美国西部网络交付能力的项目主管劳埃德·林内尔表示。

这可能看起来是一个小事件，但潜在的后果是巨大的。如果美国西部公司成功，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电话公司也可以开始将运行其网络所需的一些智能从成本超过100万美元的中央交换机转移到成本仅为10万美元的小型计算机上。像惠普和数字设备公司这样的公司将争夺这项新业务，而交换机制造商可能会看到他们的世界缩小，或许只剩下处理来回呼叫的平凡任务。交换机制造商已经承认，向其他设备开放网络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上，AT&T正在顺应潮流，向另一家地区贝尔公司贝尔南方提供与美国西部设置类似的系统，将新的网络功能放在与交换机分开的处理器上。

美国战场。对于已建立的交换机制造商来说，美国西部项目的另一个令人担忧的方面是该公司选择提供基本软件的公司：NEC公司，这是一家据说无法编写软件的日本公司。尽管这项工作是由NEC在德克萨斯州欧文的工厂的程序员团队完成的，但NEC现在将能够在其销售电信设备的地方销售这种软件。

美国市场是国际电话设备竞争开始的地方。不仅是NEC和富士通，西门子、阿尔卡特和爱立信也在大力进入高度放松管制的美国市场——尽管面临激烈的价格竞争和个位数的销售增长。原因是什么？“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电信服务，”富士通网络交换美国公司总裁杉冈良一说。“富士通在香港和新加坡的客户也想要这些服务。我们在美国的经验将使富士通展现出良好的形象。”

当然，美国供应商并不打算坐以待毙。AT&T 正在加速其自1980年开始的海外扩张，这一扩张在经历了55年的缺席后重新启动。目标是在下个十年初期将公司一半的收入来自海外通话和外国设备销售，当前这一比例为22%。到目前为止，其最大的电信设备市场位于荷兰、西班牙和韩国，但它最近也向日本的NTT进行了销售。

其他美国公司也在国际销售中取得了可观的成绩，尤其是在新的无线技术领域。摩托罗拉公司正在与瑞典的爱立信展开全球竞争，以争夺蜂窝网络设备销售的领导地位。美国公司在手机销售方面已经领先。在卫星通信领域，以休斯通信为首的美国公司主导着全球市场。

难啃的骨头。对于那些销售有线电话网络的交换机和传输设备的美国供应商来说，欧洲仍然是一个困难的市场。大多数电信设备仍然由大型国有电话公司购买，这些公司与偏爱的供应商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最好是国内供应商。美国人声称，欧洲人在本国市场收取的高价使他们能够补贴对外国市场的攻击。AT&T董事长罗伯特·E·艾伦去年引用了一则新闻报道，称西门子在德国每条交换线路收取700美元，而在美国则不到250美元。西门子表示，这并不是一个公平的比较，因为德国的价格包括软件。

日本人在进入欧洲市场方面特别困难，而且在1992年后障碍会多快消除尚不清楚。在德国，西门子正在游说将任何不具有至少50%本地内容的产品排除在欧洲共同体之外。它辩称，高工资的欧洲将被来自低工资亚洲国家的进口产品淹没——尽管日本显然不是一个低工资国家。西门子执行副总裁汉斯·鲍尔说：“问题在于欧洲的就业。这是一个政治问题。欧洲将失去工作。”

这使得发展中国家，主要是在东欧和亚洲。某些国家的快速增长率具有吸引力，但获得合同需要巨大的努力。今天，日本正在通过投资、耐心的市场开发和财政援助巩固其在许多发展中亚洲国家的影响力。阿尔卡特和西门子正在通过提供就业机会和通过当地合资企业转让技术来争夺东欧的领导地位。像AT&T和北方电信这样的公司正在争夺他们能获得的销售。

简而言之，安全市场已变得不安全，而被充分理解的技术正在变得过时。但这就是当市场推动复杂性的边缘时所发生的事情。事实上，能够正确应对的公司仍然可以期待获利。AT&T的威廉·马克斯（William Marx Jr.）说：“90年代对像我们这样的企业来说蕴藏着巨大的机会。我们在任何方面都不会被竞争的事实所威胁。”这就是他们所说的。有人会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