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堪的纳维亚走出寒冷 - 彭博社

巨型家电制造商伊莱克斯的高管们最近注意到他们瑞典工厂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请病假的员工越来越少。这是奇迹般的疗法吗？当然不是。由于缺勤率高，瑞典人对慷慨的病假福利进行了严格限制。曾经请病假的工人可以获得政府90%工资的支票。这个比例在前三天被削减到65%。结果——短期缺勤率下降了五分之一。

可以称之为斯堪的纳维亚风格的改革。在东部共产主义崩溃之际，一场更为安静的革命正在席卷欧洲北部。瑞典、挪威和芬兰长期以来一直珍视与欧洲主流的疏离。但现在，这三个国家在不同程度上都在努力消除贸易壁垒、降低税率，并质疑曾经神圣的福利项目。简而言之，他们正忙于效仿南方的趋势。

12国欧洲共同体的吸引力是推动变革的强大力量。到1992年底实现3.5亿人无障碍市场的推动在寒冷的北方引发了警报。像奥地利、匈牙利甚至波罗的海国家一样，只有1700万人口的北欧三国担心他们的公司和商品可能会被排除在外。卡尔·比尔特（Carl Bildt），可能成为瑞典新总理的人说：“欧洲已成为我们再生的希望象征。”

激进的疗法。与欧洲共同体的日益亲近必将带来深远的变化。货币已经与欧洲货币单位（ECU）挂钩，ECU是以德国马克为主的欧洲货币篮子，这一联系正在为财政和货币政策注入新的纪律。许多公司将受益于资本成本的下降和受保护的证券市场的开放。随着关税壁垒的消除，人员和货物的流动将变得更简单、更便宜。公司们正在通过在国外投资和在国内整合来为新的竞争做好准备。然而，一些行业面临艰难时期，普通公民将感受到就业和福利的压力。

瑞典作为三国中最大的国家，可能会在9月15日的选举后加快改革步伐。在历史性的转变中，选民拒绝了社会民主党，该党在过去59年中执政53年。社会民主党已经开始从福利国家进行战术撤退，去年7月甚至放弃了对欧洲共同体成员资格的数十年反感，申请加入瑞典。但这些变化对一个厌倦的民众来说并不够快。由四个非社会党派组成的胜利联盟可能会选择42岁的温和党领袖比尔德担任最高职位——瑞典自1930年以来的第一位保守派领导人。

比尔德的方案在瑞典标准下是激进的：在未来六年内将总税负从世界领先的57%降低到国内生产总值的50%；私有化大部分国有工业；并在国家运营的健康和儿童保育等服务中引入选择和竞争。

急于改革的原因在于瑞典模式在1980年代变得不再受欢迎，该模式倡导资本主义与共产主义之间的“中间道路”。经济增长乏力，通货膨胀高企，工作伦理逐渐消退。尽管经历了石油繁荣，挪威的经济记录也同样不佳。芬兰现在也陷入自1930年代以来最严峻的经济衰退，部分原因是与苏联曾经可观的贸易崩溃。因此，芬兰也需要重新调整其经济。

企业领袖们不再等待政府的行动，已经开始用脚投票。从芬兰电子巨头诺基亚到瑞典的纸浆和造纸巨头斯托拉，大公司们正在向欧洲大陆的收购、合资企业和新工厂投入数十亿资金（图表）。

不信任投票。以斯堪的纳维亚航空公司为例，正在全力准备迎接新时代。SAS由瑞典、挪威和丹麦的政府共同拥有，拥有欧洲航空公司中最高的劳动成本之一。现在，瑞典和挪威以及欧盟成员国丹麦已同意在1992年1月1日后实施以放松管制为导向的欧盟航空政策。这促使SAS与欧盟竞争对手建立联盟。

1980年，瑞典公司在其本国以外的新投资仅占总投资的10%，而到去年这一比例已达到75%。巨大的资金外流显然是对瑞典的不信任投票。埃莱克特罗卢克斯的40岁总裁莱夫·约翰逊说：“我们是一代几乎放弃瑞典的商业领袖。”现在他说：“我更加乐观了。”

然而，欧元的热潮尚未导致实际的欧盟成员资格。瑞典希望在1995年被接纳，但其两个邻国则更加模棱两可。在挪威，公民担心紧密社会的解体，这个问题成为政治上的烫手山芋。然而，三国经济如此紧密相连，以至于如果瑞典加入，较小的两个国家将很难保持独立。

即使在成员资格问题悬而未决的情况下，这三个国家也通过包括奥地利和瑞士在内的欧洲自由贸易协会向欧盟阵营靠拢。作为获得欧盟准入的回报，EFTA成员国必须采纳所有1992年的法律，并向欧盟公司开放其经济。协议可能在年底前达成，但由于欧盟在如何整合新的波罗的海国家和东欧国家方面面临挑战，完全的成员资格仍可能停滞不前。

无论是否达成正式协议，与欧洲共同体的关系更加开放的趋势将会影响斯堪的纳维亚经济的各个部分。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可能是高度保护的农业部门。例如，在挪威，几乎所有的肉类进口都被禁止，除非当地农民无法满足需求。不出所料，肉类价格很高。同样，该地区的卡特尔也可能会受到彻底的冲击。瑞典只有三家连锁店控制着90%的零售食品销售。价格高得惊人：一条面包几乎要3美元，一升牛奶1.15美元。拥有巨大购买力和专业知识的大型欧洲连锁店，如德国的Tengelmann，可能会迅速进入市场，抢占相当一部分市场份额。

股票交易者和正在进行收购的公司也预计会开始更加关注这三国，因为这三个北欧国家正在采用欧洲共同体风格的证券规则。目前，挪威仍限制外国人拥有超过33%的公司股份。在芬兰，许多公司有所谓的限制性股票，只能由芬兰人拥有。外国收购需要政府同意，因此非常少见。

这一切可能很快就会改变。在瑞典选举前，外国对限制性、仅限瑞典人持有的股票的兴趣激增，推动了斯德哥尔摩证券交易所的上涨。外国投资者预期股权法将发生变化，纷纷购买如Astra这样的公司的期权，这是一家快速增长的制药公司。

与此同时，本土公司可能会进行自我保护的合并狂潮，尤其是在挪威，其商业环境强调“小而美”。一个明显的迹象是Nora Industrier与Orkla Borregaard在6月的合并。这两家公司在挪威以外几乎不为人知，但它们主导着挪威的受保护食品、饮料和家居产品行业。

在对世界其他地区的迟到模仿中，税收在整个地区都在下降。今年一月，芬兰人看到税率降低了2%到4%，而挪威议会在今夏将最高所得税率从58%降低到49%，将企业税率减半。在瑞典，减税标志着对其根本平等主义哲学的否定。今年早些时候，政府将最高税档从70%降至50%。

放弃如此珍视的政策对许多人来说是痛苦的。对更繁荣的欧洲未来的模糊承诺可能会受到高管们的青睐。但对许多人来说，这唤起了失业排队、福利丧失以及富有的德国人购买他们现在无法触及的优质海滨物业的景象。奥斯陆股票经纪公司Alfred Berg的董事总经理托尔莫德·安德烈亚森说：“在你移除这么多边界时，是否可能保持这个平等主义体系？我们正在改变这么多事情，而我们不知道结果。”但他们必须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