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日本有利的事情不一定对美国有利 - 彭博社

西方观察者对日本经济成功的惊叹，长期以来一直在寻找其背后的“秘密”。当然，日本的成功有许多成分，其中一些并不神秘。尽管如此，将功劳分配给各个贡献者仍然是一项值得的努力。我们如何才能决定日本体系中哪些方面值得效仿，哪些不值得呢？

我发现将日本工业成功的解释分为两个大类是有用的：每个国家都在做的事情，但日本做得更好，以及日本做得不同的事情。

在第一类中，有一些常见的项目，比如一个能够培养大量识字和算术能力的工业工人的教育系统，非凡的投资水平，日本在采用和适应国外技术方面的声誉，以及单纯的辛勤工作能力。这些无疑都是重要的。但它们并不是什么秘密。如果这就是日本奇迹的全部，潜在的模仿者就会知道该怎么做——尽管这样做可能会有问题。

但我认为还有更多——远不止这些。至少有三种突出的理论解释了是什么让日本经济与众不同，每种理论都声称揭示了日本成功的秘密。在过去几个月里，我花了大部分时间研究和访问日本，我提议在这篇及后续的专栏中探讨这三种理论。

也许最早的理论将日本经济奇迹归因于一种出色的工业政策，该政策指导和支持了私营部门，并保护其免受外国竞争的影响。这场戏剧中的关键角色是日本强大的财政部、日本银行、他们创建的发展银行，尤其是传奇的国际贸易与产业省。

敏感话题。“MITI做到了”理论受到工业政策支持者的青睐，但在美国经济学家中却鲜有支持者。在我们看来，这不可能是真的：官僚无法比资本家更好地分配资本，而贸易保护减少而不是提高国家生产力。虽然热衷于自由市场的人以特别的热情支持反政府观点，但我们大多数人至少觉得这一观点有些说服力。

在访问日本时，我与各种商人、教授和政府官员讨论了MITI的角色。这个话题如今非常敏感，因为MITI自称无辜，但常常被认为是日本保护主义的罪魁祸首。因此，客观评估MITI的成就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确凿的事实也很难获得，因为例如，MITI的许多行动在政府预算中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然而，我的讨论在至少一个点上达成了显著共识：MITI在1950年代和1960年代是有影响力的、重要的，并且是一个积极的力量。它通过某种组合的方式来选择和创造赢家，提供低利率贷款、外汇获取、许可、税收减免、保护免受外国竞争者的影响，以及其他无数优惠——这些正是政府据称无法做好的事情。

当我询问MITI的失败时，两个众所周知的案例总是被提及。在1960年代，MITI愚蠢地决定两家汽车公司就足够了，并施压本田汽车公司和其他公司退出该行业。历史不仅记录了MITI在这一实例中的糟糕判断，还记录了其无法自我调整的能力。第二个事件是MITI未能成功建立和组织一个竞争性的石化工业。保守派经济学家总是引用这一个或两个案例来贬低日本的工业政策。但如果这些是MITI唯一的失败，那么它早期的表现就是一个奇迹。

长长的阴影。因此，我冒着被逐出家族的风险，得出结论，成功的工业目标在日本奇迹的头二十年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乐于助人是有帮助的。

但这不能算是全部故事，甚至接近于此，因为日本奇迹在70年代和80年代仍在继续，尽管MITI的权力逐渐减弱。MITI仍然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尤其对于外国企业而言。但没有人认为这个部门能够像以前那样引导私营部门。公司实在是太大、太繁荣、太独立了。关于MITI在日本近期工业成功中的角色的辩论在于它是否发挥了小作用或根本没有作用。一个好的猜测是，虽然MITI现在是昔日的影子，但这个影子却很长。

历史是一回事，政策是另一回事。这个事实——如果它是事实——即工业政策在1950年代的日本运作良好，并不一定能推荐给1990年代的美国。日本奇特的政府体系允许一小部分高度积极的官僚来决定工业政策，至少在制造业方面。他们是基于经济和技术标准以及国家利益来做出决策的。然而，在美国，代表50个州和435个国会选区的政治家将会做出决策，可能是基于地方政治标准。这是一个灾难的公式。因此，如果我们要向日本学习，我们最好去别处寻找，如我将在后续专栏中所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