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一小步，工业的一微步 - 彭博社

在7月17日的太平洋上空，一枚名为佩加索斯的纤细白色火箭从B-52轰炸机的机翼下掉落，伴随着火焰和烟雾向上射去。但情况不妙。起飞几分钟后，雷达跟踪站无法捕捉到这枚短翼的轨道科学公司火箭及其搭载的七颗五角大楼卫星。位于弗吉尼亚州费尔法克斯的OSC工程师们紧张地等待，直到几个小时后，空军发现了失踪的卫星。这些卫星的轨道比计划的低，预计寿命从三年缩短到一年。

佩加索斯表现不佳是新兴商业发射行业一系列困境中的最新一例。6月18日，一枚轨道探测火箭在偏离航道后被摧毁。两个月前，一枚通用动力公司的阿特拉斯火箭搭载一颗价值5000万美元的日本通信卫星在海洋中坠毁。去年，欧洲的阿里安火箭和马丁·马里埃塔公司的泰坦火箭未能将货物送入轨道。尽管私人发射的成功率超过90%，但“无关的失败串联在一起，给这个行业的未来蒙上了阴影，”行业交易商彼得·内斯戈斯说。

现在，还有一件事需要担心：在经过大规模宣传后，原本被称为光明未来的火箭数量过多，而有效载荷却过少。这使得一些公司，如轨道公司，几乎完全依赖于美国政府。而其他公司则在寻找客户的过程中陷入困境。“火箭发射是一项艰难的业务，”商务部太空商务办公室副主任斯科特·佩斯说。

两年前这并不是一个大问题。那时，美国首次非政府太空发射——一颗英国电视卫星搭载在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公司的德尔塔火箭上——被誉为一个行业的诞生。专家们早已预测，轨道工厂有一天将在太空的失重环境中制造药物和其他产品，例如，蛋白质在太空中形成的晶体比在地球上更纯净。而企业家们已经在加利福尼亚州卡马里奥创办了如轨道公司和美国火箭公司这样的公司。

与此同时，麦克唐纳·道格拉斯、通用动力和马丁·马里埃塔准备利用他们的军事火箭发射大型商业有效载荷。这一切得到了政府的支持，尤其是因为山姆大叔决定在1986年挑战者号灾难后停止发射商业卫星。“拥有一个商业发射行业对国家的工业健康和增长非常重要，”商务部的詹姆斯·弗雷尔克说，他是太空商务办公室的负责人。

稀有鸟类。但现在，美国的商业化太空努力更像是一个黑洞，而不是一颗闪亮的星星。轨道工厂仍然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虽然摩托罗拉公司和其他公司计划发射小型卫星舰队用于通信或遥感，但这可能在本世纪内不会发生。

所以，“突然之间，”来自马萨诸塞州剑桥的CSP协会顾问马克·R·奥德曼说，“供需之间存在着巨大的不平衡。”以目前的生产速度，麦克唐纳·道格拉斯的德尔塔、通用动力的阿特拉斯、马丁·马里埃塔的泰坦、欧洲的阿丽亚娜系列和中国的长征火箭足以每年发射35个大型有效载荷。

火箭发射者正在争夺为Intelsat和外国政府发射巨型通信卫星，每次发射费用在5000万到1亿美元之间。但分析师怀疑每年的需求将超过十次发射。这反映了卫星的使用寿命更长、光纤电缆的竞争以及在挑战者号爆炸后形成的积压的结束。马丁·马里埃塔几乎已经退出了商业太空竞赛，更愿意为空军发射其泰坦火箭。其他大公司也不乐观。“对我们来说，这并不是一个真正美好的前景，”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商业德尔塔公司的总经理鲍勃·考尔斯说。

在争夺业务的过程中，美国公司指责欧洲人通过补贴发射来作弊。欧洲人反驳说，巨大的美国政府市场——从间谍卫星到行星探测器——对他们是封闭的。每个人都对中国人感到愤怒，因为他们以低廉的价格签订了发射三颗卫星的合同。更糟糕的是，苏联人开始推销他们的发射器。

波塞冬计划。更重要的是，在美国，数百枚波塞冬导弹和其他洲际弹道导弹正在退役。洛克希德有一个计划，将波塞冬导弹转变为廉价的商业火箭——这可能会消灭小型发射公司。在7月31日的听证会上，国会开始尝试理清该如何处理这些洲际弹道导弹。

尽管供过于求，大多数美国商业火箭可能仍会继续生产——这要感谢华盛顿。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可以依靠每年大约3亿美元的联邦业务，进行大约六次主要是军事有效载荷的发射。马丁·马里埃塔从空军那里获得了73亿美元的收入，用于41次泰坦IV发射。而奥比特尔在1991年上半年收入5940万美元，盈利100万美元，已经从一家初创公司成长起来，95%的收入来自于联邦政府，主要是来自NASA、空军和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的资金。

华盛顿仍在努力启动商业。衍生新产业和技术一直是太空计划的一个理由，而NASA正在帮助资助维也纳的Orbital和EER Systems Corp.进行大学晶体生长和其他微重力研究的实验发射。通过Pegasus，Orbital也在利用海湾战争的一个关键教训——军方需要快速发射战术通信和间谍卫星。

但这可能不是建立一个行业的足够基础。“我们必须拥有真正的非政府客户，以将其超越仅仅是一个政府自助计划，”NASA副管理员詹姆斯·R·汤普森 Jr.说。到目前为止，私人公司没有做出回应。这引发了一个痛苦的问题：商业发射业务真的会起飞吗？